流云城的风,似乎一夜之间变得肃杀。
往生棺材铺的惊天爆炸余波未平,东城街头惊现“血晶箱”与幽冥殿祭祀骨片的消息,又以更迅猛的速度,如同瘟疫般传遍了整个城池。这一次,不再是捕风捉影的流言,而是有城主府巡逻队亲眼所见、亲手所获的铁证!
恐慌、愤怒、猜疑……种种情绪在暗流中涌动。寻常修士与凡人谈“幽冥”色变,各大势力则人人自危,互相审视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。
压力,首先如山般压向了黑云商会。
商会总部大门紧闭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赵千山面色铁青地坐在议事厅主位,下方一众管事噤若寒蝉。城主府派来的调查使者刚刚离去,虽未直接定罪,但那审视的目光与毫不客气的盘问,已然将黑云商会钉在了嫌疑的耻辱柱上。
“查!给本座查!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?!库房的血晶为何会流落在外?!还有那该死的骨片!”赵千山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,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。与幽冥殿的合作乃是绝密,更是与虎谋皮,如今被掀开一角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怀疑是内部出了叛徒,更怀疑是王家乃至城主府在暗中推动。
“会长,库房清单核对无误,并未缺失血晶箱。那箱子……恐怕是有人仿制,刻意栽赃!”一名负责库房的管事战战兢兢地回道。
“仿制?那上面的幽冥气息和血晶品质如何仿制?!”赵千山一掌拍在桌上,坚硬的檀木桌瞬间化为齑粉!“还有那骨片!那是核心仪轨!非核心人员不可能接触!”
众人低头,不敢言语。他们心知肚明,此事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雷修所为,但对方神出鬼没,实力强横,连灵海境中期的幽冥殿使者都未能将其留下,他们又能如何?
“加派人手!盯紧王家的一切动向!还有,全力搜寻那个小杂种!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!悬赏……再翻一倍!”赵千山咬牙切齿,眼下唯有抓住那个神秘雷修,才能洗刷嫌疑,平息幽冥殿的怒火。
与此同时,王府密室内。
王擎渊与云先生对坐,桌上摆放着最新的情报。
“父亲,云先生,如今流云城风声鹤唳,赵家已成众矢之的,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!”王凌一脸兴奋。
王擎渊却并未如儿子般乐观,他看向云先生:“先生如何看待此次‘血晶箱’事件?”
云先生抚须沉吟:“此事,手法精妙,时机精准。看似栽赃赵家,实则一石二鸟,既打击了黑云商会,又将幽冥殿彻底暴露于阳光之下。行事风格……与那位神秘人颇为相似。”
“是他?”王凌一愣,“他为何要这么做?这对他们必有益处?”
“或许,他与幽冥殿有私仇。或许,他意在搅乱局势,从中取利。”云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,“但无论如何,局面对我王家有利。城主府如今不得不重视幽冥殿的威胁,赵家焦头烂额,我们正可借此机会,一方面配合城主府调查,坐实赵家与幽冥殿的勾结,另一方面……或许可以尝试,再与那位神秘人接触。”
王擎渊点头:“凌儿,此事交由你负责。谨慎行事,若能找到他,表达我王家的谢意,并试探他下一步的打算。或许……我们可以有更深入的合作。”
“是,父亲!”王凌精神振奋。
城主府,书房。
流云城主负手立于窗前,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。他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,眼神深邃。
“血晶……幽冥殿……竟敢在我的地盘上,行此逆天之事。”他低声自语,语气平静,却蕴含着冰冷的杀意,“赵千山……你太让本座失望了。”
一名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,单膝跪地:“主上,已查明,往生棺材铺地下确为幽冥殿祭坛,已被彻底摧毁。现场残留的雷霆与火焰气息极为特殊,非流云城已知任何功法。那‘血晶箱’出现得也极为蹊跷,像是被人故意放置。”
“查到放置之人了吗?”
“属下无能。对方手法老辣,未留任何痕迹。只能判断,其修为不俗,且精通隐匿伪装之术。”
“继续查。重点监视黑云商会、王家,以及……所有近期入城、行踪可疑的陌生修士。”城主顿了顿,补充道,“特别是,与雷霆、火焰相关者。”
“是!”
黑影领命,悄然消失。
城主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桌案上那份关于玄晶矿脉失踪案的卷宗上,眼神愈发幽深。矿脉失踪,幽冥殿现世,血晶出现……这些事件之间,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串联着。
“多事之秋啊……”他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,“既然魑魅魍魉都已现身,那便……一并清扫了吧。”
西城,废弃宅院。
嬴对外界因他而起的轩然大波恍若未闻。他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人,在黑暗中默默舔舐伤口,积蓄力量。
养神芝的药力已被彻底吸收,神魂创伤稳定在恢复四成左右,虽未痊愈,但已不影响正常行动与施法。龙元恢复到了两成,量虽不多,但历经磨难后愈发精纯凝练,运转起来如臂指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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