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婉清姑娘,”他的意念如同暖流,包裹住那悲伤的灵魂,“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。但斯人已逝,执着于过去,困住的只有你自己。放下吧,去看看镜子外面的世界,早已天翻地覆,你所留恋的、所憎恨的,都已是过眼云烟。你值得真正的安宁,而不是永恒的囚笼。”
这一次,他的沟通,带上了“质变”后本源之力的特性,仿佛具有了某种奇异的“说服力”和“净化力”。
镜中世界,婉清的影像猛地一颤!她抬起头,空洞的眼神中,第一次出现了别的情绪——迷茫,以及一丝……微弱的光。
“外面……的世界?”婉清的意念带着迟疑。
“是的,外面。”张闲继续引导,将一些现代城市的繁华景象、和平安宁的生活片段(过滤掉鬼怪),通过意念传递过去,“你看,没有战乱,没有压迫,女子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。你当年的痛苦,不会在今日重演。你的等待,早已失去意义,放过自己吧。”
婉清看着那些陌生的、却充满生机的景象,脸上的哀愁渐渐被惊讶和一丝向往取代。她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封早已泛黄的信,又看了看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,忽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叹息。
“……原来……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……”她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、淡化,周身的悲伤气息如同阳光下的雾气般迅速消散,“……谢谢你……让我……看到了……不一样的……光……”
随着她最后一丝意念的消散,整个镜中世界也开始崩塌、瓦解。青石板街道、细雨、洋楼……一切都化作了点点荧光。
张闲的意识猛地被弹了出来,回归本体。
他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依旧坐在仓库的地上,浑身被冷汗湿透,但精神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和疲惫交织的感觉。刚才那一番意念交锋和本源“质变”的运用,消耗巨大,但也收获巨大。
他看向那面梳妆镜。镜面依旧澄澈,但上面那股浓郁的阴性气息已经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平和的感觉。镜子本身,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,变得更加古朴内敛。
成功了!他不仅化解了镜魅的执念,还保住了这面古董镜!
玄霄子走上前,检查了一下镜子和张闲的状态,微微颔首,难得地没有出言讽刺:“嗯,马马虎虎,总算没蠢到无可救药。懂得利用自身特质,引导而非蛮干,算是摸到点门道了。”
他话锋一转,指着镜框背面那个蝴蝶雕刻:“不过,这东西,没那么简单。”
张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只见那只原本只是装饰的蝴蝶雕刻,此刻在镜面异常平息后,竟然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、与之前婉清怨念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——那是一种……空间波动的气息?
“这是……‘梦境’道痕的印记?”玄霄子眉头微蹙,手指轻轻拂过那只蝴蝶,“制作这面镜子的人,或者说,后期加工它的人,在里面嵌入了一丝极其高明的‘梦境’法则之力。这镜魅能制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,甚至试图拉人入梦,恐怕与这印记脱不了干系。”
他看向张闲,眼神凝重:“看来,我们可能又无意中,碰到了某个擅长摆弄‘梦境’与‘意识’的家伙留下的棋子。这东西,不像是幽冥鬼王那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的手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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