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小雅的公寓,天色已近黄昏。
“啧,看来昨晚那黑乎乎的家伙,就是这水鬼的一部分?或者它派来的先锋?”黄十七分析道,“它盯上了小林当替身,结果小林搬走了,它还不依不饶,甚至能追踪过来。然后发现咱俩在它的‘标记猎物’曾经住过的房子里,所以顺带来找咱麻烦?”
“有可能。”张闲沉吟道,“水鬼的执念极深,一旦标记了替身,很少会轻易放弃。而且,它能离开自身水域一定范围活动,说明怨气非同小可。”
夜幕降临,张闲和黄十七来到了城西的老工业区。这里早已废弃多年,荒草丛生,残破的厂房如同巨兽的骨架矗立在黑暗中。一条散发着异味、水流迟缓的河流穿区而过,一座老旧的水泥拱桥横跨其上。桥体斑驳,布满了苔藓和涂鸦,桥洞下漆黑一片,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。
还未靠近,一股浓烈的湿冷阴气就扑面而来,比在小林身上感受到的强烈十倍不止!河边的温度明显比周围低了好几度。
隐约的,似乎真的有断断续续的、女人的哭泣声,从桥洞方向随风飘来,若有若无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哭声悲切凄凉,在寂静的废弃厂区回荡,更添几分诡异。
黄十七缩了缩脖子:“妈呀,这调调,比道爷我隔壁洞府那只死了相公的母狐狸哭得还瘆人……”
张闲定了定神,没有立刻采取强硬手段。他牢记师父“先沟通”的教导。
他走到河边,面向桥洞,朗声道:“无量天尊。水下的朋友,可否现身一见?有何冤屈,或许贫道可以代为斡旋。何必执着于一个无辜之人?”
哭声戛然而止。
桥洞下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,河水开始无风起浪,发出哗哗的声响。
片刻的死寂后,一个幽幽的、带着浓重水汽的女人声音,直接响在张闲和黄十七的脑海中:
“替身……我要替身……放我出去……冷……好冷……”
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一种疯狂的执念。
张闲尝试继续沟通:“放下执念,方能往生。强拉替身,有违天道,即便成功,亦难逃地狱之苦。不如……”
“闭嘴!”那声音猛地变得尖利起来,“我要出去!我要替身!把他给我!!”
话音未落,桥洞下的河水猛地翻涌,一道浓郁的、由黑灰色水汽构成的鬼影猛地窜出水面!它依稀能看出一个女性的轮廓,长发如同水草般飘散,面容扭曲模糊,只能看到一双充满怨恨的白色眼睛。它发出刺耳的尖啸,裹挟着冰冷的河水,如同一条水龙卷,朝着张闲和黄十七扑来!
“卧槽!说不通就动手啊!”黄十七怪叫一声,灵活地跳到张闲身后。
张闲早有准备,脚踏禹步,双手快速结印,一道淡淡的金光屏障出现在身前——正是他从手抄本上学来的「金光护身咒」基础应用。
噗!
水龙卷撞在金光屏障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冰冷的水花四溅,带着刺骨的阴寒。屏障剧烈摇晃,但勉强支撑住了。
张闲感到灵力消耗巨大。这水鬼的怨气之强,超乎他的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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