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信纸的背面,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,张闲发现了一个用极其细微的笔迹画出的标记——一个简单的、歪歪扭扭的圆圈,里面点了一个点。
这个标记,让张闲瞳孔骤缩!
他在废弃医院陈医生留下的染血纸页上,在青藤寨那被污染的根基石附近残留的气息里,都隐约感受到过类似风格的、属于“永生之门”或者说混沌的痕迹!
这个路鬼的死亡和形成的鬼打墙……难道不是自然发生的?而是被人动了手脚,刻意强化了他的执念,将其制成了一个天然的、守护落霞寨外围的屏障?!
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鬼打墙如此稳固,连他的破障法门都一时难以奏效!因为背后有混沌的力量在支撑!
“怎么了小闲子?这包里有宝贝?”黄十七凑过来。
张闲将信纸背面的标记指给它看,沉声道:“我们可能……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。这个鬼打墙,或许就是个‘欢迎仪式’。”
这个发现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。
如果混沌势力已经渗透到落霞寨外围,甚至能操控亡魂布置陷阱,那寨子内部的情况,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。
张闲将那个执念挎包小心收好,这或许也是线索。
他们继续前行,这次更加小心谨慎。果然,越靠近落霞寨的方向,空气中那种若有若无的、被监视的感觉就越发明显。周围的树林在夜色中静悄悄的,连虫鸣都消失了,死寂得可怕。
终于,在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,他们看到了落霞寨那高大、古老的寨门轮廓,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,矗立在半山腰。寨门紧闭,门前空无一人,只有两盏昏黄的气死风灯在微风中摇曳,投下晃动的、长长的影子。
就在他们准备寻找潜入路径时,张闲怀中的碎镜片,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、带着警示意味的灼热感!
同时,他敏锐地察觉到,寨门上方那看似空无一物的了望楼里,有一道冰冷的目光,正穿透黑暗,精准地锁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!
被发现了!
张闲立刻拉着黄十七,隐入路旁的灌木丛阴影中,屏住呼吸,收敛全身气息。
那道目光如同实质,在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扫视了许久,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。那绝非普通寨民的目光,其中蕴含着一丝隐晦而强大的力量波动,甚至……带着一丝与混沌同源的冰冷。
了望楼里没有任何声音,也没有人现身。但那道目光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:此路不通,擅入者,后果自负。
张闲能感觉到,寨子周围笼罩着一层强大的、混合了古老巫术和某种邪恶力量的结界。强行闯入,必然触发警报,打草惊蛇。
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直到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,那道冰冷的目光才缓缓收回。寨门依旧紧闭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“咕咚。”黄十七咽了口口水,小声道,“乖乖,这落霞寨……门卫够凶的啊!感觉比那老藤妖还不好惹。”
张闲脸色凝重。刚才那道目光的主人,实力深不可测,而且显然与混沌有所关联。落霞寨的水,比他预想的还要深得多。
眼看天快亮了,潜入已无可能,张闲当机立断,带着黄十七悄然后退,离开了落霞寨的直接范围。
回到山脚小镇的旅馆,天色已大亮。一夜奔波,精神紧绷,两人都感到有些疲惫。
“现在咋整?”黄十七瘫在床上,“硬闯估计够呛,那看门的家伙不好对付。咱这‘诡道士’的名头,在这儿好像不太管用啊。”
张闲坐在窗边,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落霞寨,沉思不语。硬闯确实不明智,但线索指向这里,陈卫国可能就在寨中,混沌的阴谋也可能在此酝酿,他不能放弃。
“名声……”张闲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光芒,“或许,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进去。”
“啥方式?”
“既然‘诡道士’的名声已经开始传播,那我们不如……让它更响亮点。”张闲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,“响亮到让落霞寨的人,不得不‘请’我们进去。”
黄十七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,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:“嘿!你是说……咱就在这外围,可劲儿地‘搞事情’,把名声弄得大大的,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?到时候他们自然得来求咱?”
“没错。”张闲点头,“而且,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也能更好地了解寨子外围的情况,以及混沌势力渗透的程度。”
新的策略定了下来。从低调潜入,转为高调扬名,引蛇出洞。
“诡道士”之名,将不再是负担,而是他敲开落霞寨大门的一块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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