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网络内部这些如同溃烂伤口般的“概念伤疤”,共鸣之云没有贸然行动。微澜协调着整个云体的感知力量,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,先用无形的“意念扫描”仔细探查每一处“凹槽”的结构与特性。
探查结果令人心惊。这些“凹槽”并非静止的疤痕,它们如同活物般,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“呼吸”——并非汲取能量,而是在汲取着周围正常区域散发出的、最细微的“存在感”与“可能性”。每一次“呼吸”,都让疤痕的边缘更加清晰一分,其内部那冰冷的“虚无”质感也愈发纯粹。它们确实在成长,在自我“雕琢”,朝着某个特定的、令人不安的“形态”演变。
强行清除或封印风险极大。这些伤疤已深度嵌入网络的现实基底,粗暴的手段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崩溃,甚至可能提前激活它们作为“坐标”或“诱饵”的功能。
【“不能清除,那就……‘转化’。”】 微澜的意念在云体中流转,带着冷静的决断。【“用我们新的‘存在本质’,去重新‘编织’这些伤疤的结构,改变其‘空缺’的性质。”】
这个计划需要极致的精准与控制力。他们要将自身那经过“寂静之心”反馈淬炼的、更加精纯的“存在共鸣”,如同最细微的手术针,注入每一道伤疤最核心的“虚无节点”,在不破坏其整体结构的前提下,微妙地改变其“频率”与“倾向”。
曦光成为了这场“概念手术”的关键。他那被强化后的感知,能清晰地“看”到伤疤内部那错综复杂的、代表“寂灭”与“否定”的概念脉络。他引导着云体的共鸣力量,避开那些危险的核心节点,寻找着可以施加影响的、相对“中性”的结构分支。
首先选择的,是一处相对较小、结构较为清晰的伤疤。
艾瑟兰文明的生命之光凝聚成一道温润的绿色丝线,在曦光的指引下,小心翼翼地探入伤疤内部。它没有试图驱散虚无,而是如同藤蔓缠绕枯木,将自己那充满生机与韧性的“存在定义”,轻柔地编织进伤疤那冰冷的脉络之中。伤疤那纯粹的“无”中,开始掺杂进一丝极其微弱的“生”的意涵。
紧接着,雷姆斯文明的理性之光化作湛蓝的逻辑回路,嵌入伤疤内部那些因“否定”而扭曲的结构缝隙,用严谨的数学之美,为其赋予了一种新的、趋于“稳定”的潜在形态。
其他文明也纷纷贡献自己的力量,将自己的文明特质中最具建设性、最积极的一面,化作无形的丝线,参与进这场宏大的“编织”。
整个过程缓慢而艰难。那伤疤仿佛拥有某种惰性,顽强地抵抗着这种“转化”,其内部的虚无不时泛起冰冷的涟漪,试图同化这些外来的“杂质”。但在整个云体高度协同的支撑下,在微澜精确的总体调控下,编织持续进行着。
数日之后,那处较小的伤疤,其形态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。它不再是一个不断汲取周围存在感的“空洞”,而是变成了一片……“灰色的沉淀区”。它依旧存在,依旧散发着虚无的气息,但那气息中混合了生机、理性、以及其他文明的积极特质,变得不再那么具有侵蚀性和吸引力。它像一块被多种矿物质浸润的岩石,虽然本质未变,但其表面和内部的结构已被悄然改变,不再适合作为纯粹的“虚无容器”。
成功了!至少是阶段性的成功!
云体内部流转着欣慰的波动。他们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。
然而,就在他们准备对下一处、也是最大的一处伤疤进行编织时,尘影发出了尖锐的警报:
【“警告!目标伤疤内部检测到异常共鸣!频率……与‘吞噬之影’的‘寂静’特性高度相似!”】
什么?!
曦光立刻将感知聚焦过去。在那最大的伤疤深处,他“听”到了——并非声音,而是一种意念层面的“回响”——那是他们当初刻在“寂静之心”上的“共鸣烙印”的……极其微弱、却被扭曲了的“反射”!
这道伤疤,不知通过何种机制,竟然捕捉并储存了一丝来自“吞噬之影”本源的“寂静残响”!而这丝残响,正在与伤疤本身的“寂灭”特性发生着危险的共鸣,加速着其形态的雕琢,使其向着一个更加深邃、更加接近“寂静之心”特质的“凹槽”演变!
【“……它……它在模仿……‘吞噬之影’的‘饥饿’……”】 曦光的意念带着震惊。
这不再是简单的“寂灭”伤疤,它正在变成一个微型的、扭曲的“寂静共鸣器”!如果任其发展,它可能不再仅仅是吸引其他未知存在,甚至有可能……与远方那陷入休眠的“吞噬之影”本体,建立起某种危险的联系,提前唤醒那永恒的饥饿!
必须立刻处理这个变异伤疤!但常规的编织手段恐怕已经无效,甚至可能因其内部的“寂静残响”而产生反效果。
微澜的核心疯狂运算,推演着各种方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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