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已经是林正第二次为了救她而被刺伤了。
可苏瑶除了满心愧疚,什么也给不了他。
陈致远拖着伤腿挪过来,嘴角挂着涎笑:“啧啧,这都第二回替你挡刀了,他是方蕾的男人?还是你的救命恩人?啊?”
他故意撞了下林正的担架,“苏瑶,你可真行啊,一边挂着我姐夫萧林绍的名,一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,当我们萧家是摆设?”
苏瑶气得手指尖都发麻,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想砸过去,又想起林正还在流血,硬生生攥紧了拳头,指甲掐进掌心:“陈致远你个畜生!你眼睛瞎了?林正是为了救方蕾才受伤的!”
她声音发颤,却咬着牙瞪他,“我已经报警了,私闯民宅、伤人未遂,你以为萧林绍能保你几次?上次骚扰方蕾的事还没跟你算,这次你等着坐牢吧!”
心里的火“噌”地往上冒:这混蛋上次在酒吧摸方蕾的手就该送他进去,现在居然带刀闯进来,萧林绍要是真管管他,能有今天?这辈子没这么恨过一个人,牙都快咬碎了。
陈致远掏了掏耳朵,一脸无所谓:“报啊,谁怕谁?”
他拍着胸脯晃了晃,“我姐夫可是萧林绍,整个市的局长见了他都得客气,你觉得他们会抓我?” 他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笑,“这种事我干多了,上次把人姑娘堵巷子里,我姐夫一个电话就摆平,你又能奈我何?”
一口一个“我姐夫”,苏瑶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萧林绍明明是她的丈夫!这混蛋是故意的,故意拿萧林绍戳她心窝子!
她眼前发黑,扶着墙才没栽倒。
好在这时警察冲了进来,很快就把陈致远一伙人抓走了。
林正和方蕾也被紧急送往医院。
救护车上,苏瑶的手机震得跟触电似的,屏幕上“萧林绍”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疼。
她盯着那名字看了三秒,深吸一口气接起,还没开口,听筒里就炸开萧林绍的吼声,震得她耳朵嗡嗡响:“苏瑶你疯了?大半夜开车出去投胎?还敢撞我们家大门!我告诉你,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,我让你给他们萧家陪葬!”
苏瑶握着手机的手气得发抖,指节都白了,对着电话吼回去,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戳人:
“萧林绍你还有脸提孩子?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去吗?
陈致远带了人闯进方蕾家,把她堵在屋里动手动脚,林正为了救我们被捅了一刀!
这都是你惯的!你要是早点管管你那个宝贝小舅子,能出这种事?
萧林绍我恨你!我真恨不得没认识过你!”
情绪一泄出来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砸在手背上,她捂着脸蹲下去,肩膀一抽一抽的,哭得停不下来,像是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全哭出来。
担架上,虚弱的林正艰难地伸出手,紧紧握住她的手,眼里满是担忧。
苏瑶挂了电话,任由哭声在救护车里回荡。
当初真是瞎了眼,以为他那点温柔是真心的,现在看来就是纵容陈致远的帮凶!
要不是心软,要不是被他那几句“瑶瑶我错了”哄住,方蕾会被欺负?
林正会受伤?陈清月会吓得不敢出门?
要是没怀孕,她现在就想冲回警局,把陈致远从拘留室里拖出来撕碎!
深夜的医院。
急诊室的灯灭了,四十分钟后,医生走了出来。
“女患者没有被侵犯,但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,有脑震荡,还被下了药,可能要十几个小时才能醒。”
苏瑶腿一软,后背撞在墙上才站稳,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——谢天谢地,还好方蕾没事。
要是陈致远真得逞了,以方蕾那性子,说不定真会做傻事……
“那男患者呢?”她急忙追问,声音还带着哭腔的沙哑。
“刀捅进了胳膊,伤到了韧带,得马上手术。”医生解释道,“术后胳膊要打一个月石膏,完全恢复至少要半年。”
“请立刻给他手术!费用我来出!”
苏瑶赶紧交了钱,又陪着方蕾回了病房。
方蕾还没醒,漂亮的脸蛋又红又肿,嘴唇也破了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很快警察也来了,给方蕾做了伤情笔录。
等苏瑶录完口供,已经是凌晨两点。
她又累又困,头突突地疼,连站都站不稳,只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。
突然,一道黑影罩了下来。
苏瑶抬头,就对上了萧林绍漆黑的眼。
他像夜色一样阴沉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不断回荡着她刚才歇斯底里的声音——
“我恨你!我真恨不得没认识过你!”
萧林绍盯着苏瑶的背影,心里莫名堵得慌:“她就这么不想看见我?”
他走过去,声音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:“跟我回去。”
她抬眼看向他,眼里像淬了冰碴子:“当然,像萧总这样心里只有陈莎莎的人,根本不会懂——什么叫‘人命关天’。”
萧林绍望着她白得没血色的脸,喉结滚了滚,没说话,把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下来披她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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