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林风如同疯魔了一般,将自己彻底关在了小院里,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那块刻着《凝水诀(伪)》残篇的石头上。
他废寝忘食地研读、揣摩、尝试运转那仅有的几句完整法门。每一次运转,那一丝微弱却纯净的冰寒气流都会在丹田滋生,带来片刻的清凉,仿佛干涸龟裂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丝微弱的甘霖,让他沉醉不已,看到了无限的希望。
然而,好景不长。
正如凌弈所预料的那样,假的终究是假的。那《凝水诀》残篇本身漏洞百出,强行修炼已是隐患重重。更致命的是,林风体内残留的雷火之力乃是开元境强者所留,本质极高,虽然量少,却异常顽固霸道。那一丝新生的寒流与之相比,如同萤火之于皓月,不仅无法中和,反而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!
滋滋——!
小院内,林风猛地从入定中惊醒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他死死捂住小腹,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鸣。
痛!难以形容的剧痛!
丹田之内,那丝微弱的寒流刚刚产生,就瞬间被他体内蛰伏的雷火残力狂暴地扑灭、吞噬!但这吞噬的过程并非平静,而是引发了剧烈的冲突和爆炸!冰冷的刺痛与灼烧的剧痛同时爆发,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和火针在他经脉内疯狂攒刺、对撞!
“噗!”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,落在地上,竟隐隐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和冰寒气息混杂的怪异味道。
反噬!
功法冲突带来的严重反噬!
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远超他之前的伤势发作,让他几乎昏厥过去。他瘫倒在地,蜷缩成一团,浑身冷汗淋漓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眼中刚刚燃起没多久的希望之火,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只剩下一缕摇摇欲坠的青烟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?!”林风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,“口诀明明是对的……那股寒意也是真实的……为什么不行?!难道是因为口诀太残缺?还是我修炼不得法?”
怀疑、焦虑、恐惧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就在他几乎要被这双重痛苦(身体的剧痛和心灵的打击)彻底击垮时,院外传来了钱管家焦急的声音:“少爷!少爷您没事吧?我听到里面有动静!”
紧接着是凌弈那带着关切和“惊慌”的声音:“林少爷!您怎么了?快开门啊!”
凌弈“恰好”又来送一些安神的草药,并“顺道”来看看林风的情况。
林风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浑身无力。钱管家和凌弈推门而入,看到他吐血倒地、脸色惨白的模样,都是大吃一惊。
“少爷!”钱管家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上前搀扶。
凌弈也快步上前,脸上写满了“震惊”和“担忧”,目光快速扫过地上那摊怪异的气味的血迹,以及被林风紧紧抓在手里的油布包裹(里面是口诀石),心中了然。
反噬如期而至,效果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。
“快!扶少爷到床上!”凌弈帮着钱管家将林风搀起,同时“不经意”地手指搭在了林风的手腕上,《匿气诀》悄然运转,一丝极其隐晦的感知力探入。
果然,林风体内气息一片混乱,新生的微弱寒流被彻底击溃,那雷火残力似乎因为被“挑衅”而变得更加活跃和狂暴,正在灼伤他本就脆弱的经脉。
“我……我没事……”林风虚弱地摆摆手,但灰败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毫无说服力。
钱管家急得团团转:“这还叫没事?!都吐血了!肯定是旧伤又发作了!我这就去请镇上的王医师!”
“没用的……”林风苦涩地摇头,“王医师治不了我的伤……”他之前的伤,清河镇的医师早就束手无策。
凌弈适时地开口,眉头紧锁,语气带着一丝“不确定”和“猜测”:“少爷……您这伤……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的旧伤复发……倒像是……像是练功出了岔子?气血逆行,冷热交冲的样子……”
他的话,如同一声惊雷,猛地劈中了林风!
练功出了岔子!没错!就是练功出了岔子!是因为那《凝水诀》!
林风猛地抓住凌弈的手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声音嘶哑:“林凡!你……你看得出来?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那口诀……明明……”
他激动之下,差点说漏嘴,连忙看了一眼旁边的钱管家。
凌弈心领神会,对钱管家道:“钱叔,麻烦您先去给少爷倒杯热水来,再拿条干净毛巾。”
支开了钱管家,林风立刻急切地追问:“林凡,你实话告诉我!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?”
凌弈脸上露出“挣扎”和“犹豫”,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,压低声音道:“少爷,我也不懂修炼。但是……我爷爷以前采药时,遇到过一些走火入魔的修士,他们发作时的样子……就跟您刚才有点像……都是气血混乱,冷热交替……爷爷说,这多半是修炼了属性冲突,或者不全的功法导致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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