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管家十斤卤味的大订单,沈清辞和父亲沈厚德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,仿佛踩在云朵上。然而,一进家门,兴奋劲儿还没过,现实的难题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。
“十……十斤?”周氏听到这个数字,惊得手里的舀水瓢都差点掉地上,“阿辞,这……这得用多少猪下水啊?咱们那小锅,熬到天亮也做不完啊!还有,后天就要,时间哪来得及?”
沈厚德脸上的喜色也僵住了,搓着手,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是啊,光靠咱爷俩偷偷摸摸去镇上买,一次也买不了那么多,来回跑更耽误工夫。”
沈安看着瞬间愁云惨淡的大人,小声问:“姐,是不是生意太好……也发愁啊?”
沈清辞也被这幸福的烦恼砸得有点懵。她光顾着接单,确实忽略了自家小作坊的产能极限。以前小打小闹还行,真要稳定供货,尤其是应对这种突发的大订单,现在的生产模式根本不行。
“娘,您别急,让我想想。”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大脑飞速运转。
扩大生产,首先得解决原料和场地问题。原料(猪下水)需要稳定、大量的供应;场地需要更宽敞、更隐蔽,最好能长时间作业而不被奶奶发现。家里这个小灶棚,显然不符合要求。
怎么办?难道要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大订单?不行!这不仅关系到眼前的收入,更关系到信誉和未来的机会。
突然,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——借势!
“爹,娘,”沈清辞眼睛一亮,“咱们自己产能不够,可以找帮手啊!”
“帮手?找谁?这事可不能让人知道!”周氏更紧张了。
“不是找外人帮忙做,”沈清辞解释道,“是找……合作伙伴!比如,镇上肉铺的老板!如果我们跟他约定,每天固定买他多少副猪下水,他肯定乐意,说不定还能给咱们便宜点!这样原料问题就解决了!”
沈厚德迟疑道:“这……能行吗?人家肯跟咱们这小儿生意做约定?”
“试试看呗!”沈清辞越想越觉得可行,“咱们现在有醉仙楼的订单打底,说话也有点底气了。再说,对肉铺来说,猪下水是白赚的,能稳定卖出他求之不得呢!”
“那……场地呢?”周氏问到了关键,“十斤卤味,味道得多大?在咱家做,你奶奶非得把房顶掀了不可!”
这也是最棘手的问题。沈清辞蹙眉思索,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,落在了村子另一头那间废弃的土坯房上。那是村里一户绝户人家留下的老宅,已经荒废好几年了,虽然破败,但院墙还算完整……
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,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“爹,”她声音有些发颤,带着一丝兴奋,“村头那间废宅子……咱们能不能……跟里正说说,暂时借来用用?就说……就说想收拾出来,当个临时存放柴草的杂屋?咱们可以给点租金!”
“借废宅?”沈厚德和周氏都惊呆了。这想法太出格了!
“对啊!”沈清辞越说越顺,“那地方偏,离咱家远,味道不容易传过来。院子也大,咱们可以在里面垒个临时的灶台,专门用来做卤味!就算奶奶闻到味儿,也找不到咱们头上!”
这个计划太大胆,太冒险了。沈厚德和周氏面面相觑,心跳加速。私自借用废宅,还要在里面偷偷搞“生产”,这要是被发现了……
“他爹……”周氏声音发抖,“这……这能成吗?”
沈厚德沉默了很久,看着女儿充满期盼和决心的眼神,又想到那十斤卤味的订单和未来可能的好日子,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了上来。他猛地一跺脚:“成!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!阿辞,爹明天就去找里正说!大不了多送他点卤味尝尝!”
决心一下,全家立刻行动起来。第二天,沈厚德破天荒地提了一小包沈清辞特意留出来的、品相最好的卤味,硬着头皮去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里正。
事情比想象中顺利。里正尝了卤味,赞不绝口,又听沈厚德说只是想借废宅堆放柴草(并暗示会有点“心意”),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,便爽快地答应了,只叮嘱他们注意安全,别把房子弄塌了。
废宅的钥匙拿到手,沈家二房如同拿到了开启新世界的通关文牒。沈厚德和周氏趁着赵氏不注意,偷偷去打扫了一番,还垒了个简易的土灶。沈清辞则和沈厚德一起去镇上肉铺,成功谈下了每天固定供应五副猪下水的协议,价格还比零买便宜了一文钱一副!
一切准备就绪,终于到了要给管家交货的前夜。这天,全家以“去收拾废宅堆放柴草”为由,早早吃了晚饭就溜出了门。在夜幕的掩护下,潜入了村头的废宅院子。
院子里,新垒的灶膛里火光熊熊,映照着四张紧张又兴奋的脸。两口从邻居家借来的大铁锅架在灶上,里面翻滚着满满的猪下水和浓郁的卤汁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,但因为院子偏僻,又有院墙遮挡,并不容易传到外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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