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被窥视的感觉,像一条冰冷的蛇,缠绕在沈清辞的脊背上。她不敢回头,只能加快脚步,希望能尽快穿过这片荒凉的丘陵地带。乡间土路崎岖不平,两旁是半人高的杂草和稀疏的灌木丛,视野并不开阔,更添了几分阴森。
她强迫自己冷静,回忆着阿福交代的要点:遇事莫慌,走为上策;若被纠缠,示弱为先,必要时弃财保命,但核心之物……想到食盒夹层里那几颗小小的果实,沈清辞的心揪紧了。这东西,比钱财重要百倍,绝不能有失!
她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换到另一只胳膊挎着,让夹层一侧更贴近身体,另一只手悄悄摸向怀里——那里有阿福留给她的一个小纸包,说是遇到恶犬或纠缠时撒出去能暂时脱身的“防身粉”。
又走了一里多地,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,一条路继续向前,另一条小路拐向一片更茂密的树林。沈清辞正犹豫该走哪条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呼喝:
“前面那小娘子!站住!”
沈清辞心头一凛,暗道不好!她非但没停,反而猛地向前跑去!
“嘿!还敢跑!追!”身后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和更快的脚步声,听起来不止一人!
沈清辞咬紧牙关,拼尽全力奔跑。她一个姑娘家,体力终究有限,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还夹杂着猥琐的笑声:
“跑啥呀小娘子?哥几个就想跟你打听点事!”
“就是!身上挎的啥好东西?给哥哥们瞧瞧!”
眼看就要被追上,沈清辞心一横,猛地将手伸进怀里掏出纸包,看也不看就朝身后一扬!一股刺鼻的辛辣粉末弥漫开来!
“咳咳!妈的!什么玩意儿!”
“臭娘们!使阴招!”
趁对方被粉末阻挠的瞬间,沈清辞拐上了那条通往树林的小路!她希望借助林木的掩护摆脱追兵。然而,她低估了对方的凶悍和地形的不利。那几人显然熟悉此地,很快绕过粉末区,狞笑着追进了树林。
“看你往哪跑!”
沈清辞在林间跌跌撞撞,树枝刮破了她的衣服和手臂,食盒也变得沉重无比。她听到身后的喘息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,绝望渐渐涌上心头。
就在一只脏手即将抓住她胳膊的刹那,侧前方一棵大树后,猛地闪出一道黑影!动作快如闪电!只听“砰”、“哎哟”几声闷响和惨叫,追得最紧的两个汉子竟被人干脆利落地放倒在地,抱着肚子或小腿哀嚎不止!
后面跟来的两人吓了一跳,猛地停住脚步,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。那人身形挺拔,黑布蒙面,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,手中并无兵器,但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哪条道上的?少管闲事!”其中一个歹徒色厉内荏地喝道。
黑衣人一言不发,只是向前踏了一步,目光扫过剩下两人。那两人被这气势所慑,互看一眼,竟不敢上前,搀起地上呻吟的同伙,撂下几句狠话,狼狈地退走了。
变故发生得太快,沈清辞惊魂未定,背靠着一棵树大口喘息,看着眼前陌生的黑衣人,心中警铃并未解除。这人是谁?是敌是友?
黑衣人见歹徒退走,并未追击,也未理会沈清辞,只是转身,目光似乎在她紧抱着的食盒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身形一晃,便消失在密林深处,来得突然,去得也干脆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沈清辞愣在原地,心脏依旧狂跳。得救了?可救她的人是谁?为何蒙面?为何一言不发?是阿福安排暗中保护的人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她不敢久留,强撑着发软的双腿,辨明方向,赶紧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。
直到走出树林,重新看到开阔的田野和远处升起的炊烟,沈清辞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。她检查了一下食盒,完好无损,这才真正松了口气。回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,尤其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,她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后怕。阿福只说了接应,并未提及沿途保护,这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,身手又如此了得,绝不寻常。
天色渐晚,必须找地方投宿了。前方不远有个小小的村落,几缕炊烟袅袅升起。沈清辞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和头发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,这才向村口走去。
村口有棵大槐树,树下坐着几个正在闲聊的老人。沈清辞上前,福了一礼,柔声问道:“几位老丈请了,小女子是去州府探亲的,路过贵宝地,天色已晚,不知村里可有能借宿的人家?银钱好商量。”
老人们打量了她几眼,见她一个姑娘家独自赶路,虽然衣衫有些刮破,但举止有礼,不像坏人。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开口道:“姑娘一个人?前头不远了就是州府,咋不赶赶夜路?”
沈清辞露出疲惫和为难的神色:“老丈,实不相瞒,方才在路上遇到些波折,受了惊吓,实在不敢走夜路了。”
另一个老婆婆心软,叹道:“唉,一个姑娘家是不容易。村东头张寡妇家有空房,她人干净利索,姑娘要是不嫌弃,可以去问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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