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花小姑娘那句飞快低语的话,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沈清辞心中的迷雾。“朱雀街往北,第三个路口右转,‘济仁堂’后门。” 这无疑是下一步的指示!她不敢耽搁,握紧手中那朵小小的雏菊,依言而行。
州府街道远比清河镇宽阔繁华,车马粼粼,人流如织,叫卖声不绝于耳。沈清辞低着头,紧挨着街边行走,努力不惹人注意。她心中既紧张又期盼,济仁堂,听起来像是一家药铺,陆公子会在那里养伤吗?
顺着朱雀街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果然看到了第三个路口。右转进去,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,两侧是高高的院墙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。她放慢脚步,仔细寻找,很快便在巷子深处看到一扇不起眼的黑漆小门,门楣上挂着一块半旧的木牌,刻着“济仁堂”三个字。
就是这里了!沈清辞的心跳骤然加速。她深吸一口气,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。
门内寂静片刻,随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条缝,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她。“找谁?”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。
沈清辞定了定神,低声道:“受人之托,送些清河镇的土产点心。”
里面沉默了一下,似乎在判断。过了一会儿,门闩响动,小门被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、面容清癯的老者,穿着半旧的青布长衫,正是之前在茶寮见过的那个斗笠男子,此刻他已摘去斗笠,眼神锐利依旧。
“姑娘请进。”老者侧身让开。
沈清辞闪身进去,老者立刻将门闩好。门内是一个狭小的天井,堆放着一些晾晒的药材,空气中药味更浓。老者引着她穿过天井,走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厢房。
“东西带来了?”老者关好房门,直接问道。
沈清辞点点头,将食盒放在桌上,小心地打开底层夹板,取出那个用蜂蜡封存的小包,双手递上:“前辈,东西在此。”
老者接过小包,并未立刻打开,而是仔细看了看蜡封,又凑近闻了闻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,随即恢复平静。“姑娘一路辛苦,险象环生,老朽代……东家,谢过姑娘了。”他对着沈清辞微微拱手。
东家?是指陆公子吗?沈清辞心中明了,连忙还礼:“前辈言重了,分内之事。不知……陆公子他……”
老者抬手示意她噤声,低声道:“姑娘随我来。”他领着沈清辞穿过厢房内侧一道小门,进入里间。里间陈设简单,只有一床一桌一椅,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床上,一人正闭目躺着,脸色依旧苍白,但呼吸似乎比上次见到时平稳了许多,正是陆景珩!
看到陆景珩安然躺在这里,沈清辞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,鼻尖一酸,险些掉下泪来。
似乎是听到了动静,陆景珩睫毛微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看到站在床前的沈清辞,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,声音还有些虚弱:“沈姑娘……你来了。”
“陆公子!”沈清辞上前一步,声音带着哽咽,“您……您感觉好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,”陆景珩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老者手中的小包上,“辛苦姑娘,为我奔波涉险。”他看向老者的眼神带着询问。
老者点点头:“公子,东西安全送到了,蜡封完好。”
陆景珩眼中露出欣慰之色:“吴伯,有劳您了。也多谢沈姑娘。”他称呼老者为“吴伯”,沈清辞心中一动,难道这位就是几次三番提醒她的“吴老先生”?她不由得多看了老者几眼。
吴伯将小包小心收好,对陆景珩道:“公子,药已备好,老夫先去煎药。您和沈姑娘稍坐。”说完,便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。
屋内只剩下沈清辞和陆景珩两人。沈清辞有些局促,站在床边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陆景珩看出她的不自在,温和地笑了笑:“姑娘不必拘礼,坐吧。这一路……想必不太平吧?”
沈清辞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,将路上遭遇歹徒、被神秘黑衣人相救、以及在茶寮和城门口的经过,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,略去了自己过多的恐惧和担忧。
陆景珩静静听着,眉头微蹙,听到黑衣人出现时,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但并未打断。待沈清辞说完,他才轻叹一声:“果然……他们还是嗅到味道了。让姑娘受惊了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沈清辞,“姑娘可知,那清心兰果,为何如此紧要?”
沈清辞摇摇头:“阿福哥只说对公子伤势有奇效,会引来觊觎。”
陆景珩目光深邃:“此果不仅于我伤势有益,更关键的是,它是……扳倒幕后真凶的一味关键佐证。”
“佐证?”沈清辞不解。
“嗯,”陆景珩压低声音,“对方所用阴寒掌力,极为特殊,源自一种失传已久的邪门功法,需配合特定药物修炼。而这清心兰果,恰是化解其掌毒、并印证其功法来源的稀世奇药。我当初将此兰赠予姑娘,一是感念姑娘相助,二是此兰生长条件苛刻,需清净之地,未曾想……它竟在姑娘处结果,实乃天意。如今果实现世,对方必然疯狂寻找,欲毁之而后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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