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那场未遂的投毒,像一片阴云,短暂地笼罩了别院的清晨。沈清辞醒来时,心还因昨夜的惊悸而微微发紧。她推开窗,晨光熹微,院中草木葱茏,鸟鸣清脆,一切看似宁静如常,仿佛昨夜只是噩梦一场。
丫鬟端来热水和早点时,神色已恢复平静,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恭敬与谨慎。“姑娘醒了?昨夜受惊了。公子吩咐,让姑娘好生歇着,早点是特意让厨房做的安神粥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沈清辞道了谢,状似无意地问,“昨夜……后来如何了?”
丫鬟低声道:“阿福管家已处置妥当,姑娘放心。公子说,绝不会再有此类事发生。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,是阿福。“沈姑娘可起身了?公子请您过去一同用早膳。”
沈清辞略感意外,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:“这就来。”
跟着阿福来到一处临水的小轩,陆景珩已坐在桌旁等候。他今日气色似乎又好了一些,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常服,更显清雅。见到沈清辞,他起身相迎,目光温和中带着一丝歉意:“沈姑娘,昨夜之事,让你受惊了。是陆某疏忽。”
沈清辞忙福了一礼:“公子言重了,清辞无事。倒是公子,还需静养,不该为这些琐事劳神。”
陆景珩请她坐下,亲手为她盛了一碗温热的莲子粥:“姑娘不必拘礼。经此一事,有些话,陆某想与姑娘坦诚相告。”
早膳清淡精致,两人边吃边聊。陆景珩并未过多谈及昨夜投毒的具体细节和处理结果,但语气肯定地告诉沈清辞,别院的防卫已进一步加强,残余的钉子已被拔除,让她安心住下。
“此番风波,皆因陆某牵连姑娘及家人,心中实在愧疚。”陆景珩放下筷子,神色郑重,“待此间事了,陆某必当亲赴清河镇,向令尊令堂致歉,并备厚礼酬谢。”
沈清辞连忙摆手:“公子万万不可!您于沈家有恩在先,清辞所做皆是本分,岂敢当‘酬谢’二字?只要公子安然,风波平息,便是对沈家最好的回报了。”
陆景珩见她态度诚恳,目光柔和了几分,转而问道:“姑娘日后,有何打算?可是要一直经营卤味铺子?”
沈清辞想了想,答道:“铺子是家业,自然要用心经营。不过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,“经过此番,清辞觉得,若能多懂些药食同源的道理,将食材与药材更好地结合,做出既美味又于身体有益的吃食,或许……能让铺子走得更远些。”她说这话时,眼睛微微发亮,带着对未来的憧憬。
陆景珩眼中露出赞赏之色:“姑娘有此志向,甚好。药膳一道,博大精深,若能潜心钻研,假以时日,必有所成。”他沉吟片刻,道,“这别院书房中,有一些家母留下的药膳食疗手札和古籍,若姑娘不嫌弃,可随意取阅。若有不明之处,也可随时问我或吴伯。”
可以阅览陆公子母亲的藏书?沈清辞又惊又喜,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!“这……这如何使得?太贵重了!”她受宠若惊。
“无妨。”陆景珩微微一笑,“典籍束之高阁,不过是死物。若能对姑娘有所助益,方不负先母当年心血。姑娘不必推辞。”
早膳后,陆景珩因需服药休息,便让阿福带沈清辞去书房。书房宽敞明亮,四壁皆是书架,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药香。阿福指着一个靠窗的书架道:“姑娘,与药膳相关的典籍大多在此处,您请自便。若有需要,随时唤人。”说完便恭敬地退下了。
沈清辞站在书架前,心情激动。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纸张泛黄、用绢布包裹封面的手抄本,轻轻翻开,里面是清秀工整的字迹,详细记录着各种食材的性味归经、相生相克之理,以及许多她闻所未闻的药膳方子,旁边还有细小的批注心得。这显然是陆景珩母亲的心血之作。
她如获至宝,立刻沉浸其中,忘记了时间。直到丫鬟前来提醒用午膳,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书册。
午后,征得陆景珩同意后,沈清辞借用别院的小厨房,尝试着根据手札上的一个方子,做了一道“百合山药羹”。她选用上好的鲜百合与铁棍山药,文火慢炖,只加少许冰糖,成品羹汁莹润,口感软糯清甜,有润肺安神之效,正适合陆景珩目前调理身体。
当她小心翼翼地将羹汤端到陆景珩面前时,陆景珩有些惊讶,尝过一口后,眼中笑意更深:“姑娘手艺果然灵巧,这羹火候恰到好处,清甜不腻。比府中厨子做的更合口味。”
得到肯定,沈清辞心里甜丝丝的,比自己卤味卖得好还要开心。
接下来的两日,别院的生活平静而充实。沈清辞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书房里,如饥似渴地阅读那些珍贵的典籍,遇到不解之处,便记下来,等陆景珩精神好些时前去请教。陆景珩总是耐心解答,引经据典,让她受益匪浅。偶尔,她也会下厨,根据所学尝试做一些简单的药膳点心或汤羹,陆景珩都欣然品尝,并给出中肯的建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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