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半个时辰后,甄真引着妹妹甄容款款行至禅房门前。只见禅房门扉已然洞开,内里景象一览无余。甄真未敢贸然进入,先在门口柔声禀告:“爷!妾身带舍妹前来拜见。”
屋内传来李珩那特有的、带着几分慵懒磁性的嗓音:“请进来用茶!”
得了许可,甄真这才侧身,引着妹妹甄容步入禅房。只见房中仅有李珩一人闲坐于主位之上,之前那几位姿容出众的女子已不见踪影。屋内,清雅的檀香气息依旧萦绕,但若细嗅,便能察觉其中似乎混杂了一丝若有若无、暧昧不明的靡靡之气,虽淡,却难以忽视。
李珩闻声抬头,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甄容身上,同时抬手做了一个清雅随和的手势:“夫人不必多礼,请坐。”
甄容生得一副好模样,与其姐甄真有七分相似,任谁看了都知是嫡亲的姐妹。同样的鹅蛋脸儿,肤光胜雪,但甄真的眉眼是灼灼的牡丹,热烈张扬;甄容的则更似春山芙蓉,眉宇间舒朗开阔,一双秋水明眸,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沉淀下来的贵气与从容。
她的身量苗条适中,正是古人所称道的“纤秾合度”。虽不及其姐甄真那般有着惊心动魄的丰腴体态,尤其是腰臀处,不似甄真那般曲线夸张惹眼,但身段比例却生得极好。最引人注目的,是她那远比甄真更为挺硕傲人的胸前风光,丰隆如堆雪,将锦绣上裳撑起一道饱满的弧线,与她纤细的腰肢形成了恰到好处的对比,步履移动间,自有一种含蓄而又无法忽视的流动韵律。
因嫁入高门,长年居于权势富贵的中心,甄容周身浸润出一种沉稳而疏离的贵气。她不需如她姐姐那般凭借浓烈色彩与夸张曲线来夺人眼球,只闲闲倚在酸枝木嵌螺钿的玫瑰椅上,一手轻搭扶手,那通身的气派与胸前傲人的曲线便已是无声的语言,既昭示着她养尊处优的身份,也于端庄稳重之下,暗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、成熟女性的丰沛生命力。
这般相貌、身材与气质的独特搭配,让她在甄真的明艳逼人之外,另辟出一番更耐品咂的动人韵味。
甄容趁此机会,也悄悄抬眼,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位名动京华的安国公。只见他今日并未着官服,仅是一身素净胜雪的白衣,墨发以一根玉簪松松挽起,姿容清绝,风仪无双。当真是应了那句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”,其风采竟比传闻中更胜三分。她心头微跳,不敢多看,连忙依礼深深福下身去,声音温婉得体:“妾身拜见安国公。国公爷对甄家有再生之德,恩同再造,妾身在此,代甄家上下,谢过国公爷大恩!”
李珩闻言,唇角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随意地摆了摆手,语气温和:“夫人客气了。甄家当初亦是受锦衣卫稽查所累,才遭逢波折,本座不过是略尽绵薄,稍缓心头惶恐罢了。”
他话语微顿,目光温和地扫过一旁的甄真,继续道,“哦,对了,如今……真儿已是我府中爱妾,夫妻本一体,你我之间……也不必如此生分,快快请坐。”
甄真听他如此说,心中一定,连忙轻轻牵过妹妹的手,引着她一同在李珩对面的座椅上并肩坐下。她抬眸看向李珩,声音柔婉却带着一丝坚定:“爷,妾身……已把之前爷说过之事,大致跟妹妹说了。爷,不妨有话直接吩咐。”
甄容也适时接口,声音轻缓,带着几分感激与不易察觉的苦涩:“国公……呃,姐……夫,”她略显生涩地换了称呼,“姐夫对甄家大恩,妾身和甄家上下没齿难忘。父亲当日赴任西北时,也曾派人送来书信,嘱咐妾身,若遇不决之事,可寻国……可寻姐夫请教。姐姐已跟妾身略提过姐夫之意,只是……”她话语至此,神色不禁染上几分凄然,“只是妾身在王家……人微言轻,并不受夫君宠信,只怕……有负姐夫期望。”
李珩见她神色黯然,眸中闪过一丝了然。他早已从锦衣卫密探的禀报中得知,甄容在王府处境确实艰难,其夫王超偏爱妾室,而公公王子腾夫妇亦因甄家先前获罪之事,对她多有冷遇,时常横眉冷对。当下便放缓了声音,语气转为温和,安抚道:
“你在王家的处境,本座略知一二。你应该听说过,我与荣国府二太太,你夫家那位姑母……向来不睦吧?”他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继续道,“王家向来眼高于顶,惯会踩低捧高!你那位夫君王超,哼,是个极好色的,府里养着几房小妾,外头还偷偷安置了两房外室,这本是寻常,但他却不能一视同仁,始终如一,一味喜新厌旧,凉薄寡恩,这一点,本座实在不敢苟同!”
他目光带着些许怜悯看向甄容:“因此,你在王家不受待见,实非你之过!本座观你言行,倒是个极和善、心怀慈悲的,可惜啊,偏偏嫁进了王家那无情无义、负心薄幸的人家!这就免不得要受苦楚了。”他放下茶盏,指尖轻叩桌面,发出细微的声响,“说实话,若你不是这般境遇……本座或许也想不起找你来做这些事儿!”
“姐夫……此言何意?”甄容心里没来由的一慌。
李珩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甄真,眼神柔和了些许,坦然道:“本座承认,当初……对真儿一见倾心,属实是……是色心作祟,贪恋她的容貌身段。”
“爷……妾身不过残花之娶,蒲柳之色……”。甄真有些羞臊。俗话说‘女为悦己者容’,可男子若不能为之见色起意,还何谈好感二字?无盐虽有强国之才,齐王爱其才而立为后,若不是后宫尚有其它嫔妾,齐王还能对她一个丑妇始终如一么?
李珩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郑重,朝甄容道:“可……如今,她既已许身于我,成了我的女人,我自然要待她如初,呵护备至,不忍让她有丝毫伤心。因此……才让她寻你前来,所为者,不过是想着,他日王家万一获罪时……能更容易让你置身事外,救你摆脱牵连,也好让你姐姐安心。”
甄容听着,面色微微一变,捕捉到了关键信息,声音带着一丝惊疑:“姐夫是说……王家确实已……罪责难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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