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感觉截然不同了。水龙头上的小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,发出一圈耀眼的白光,开始飞快地旋转,如同舞蹈。紧接着,整个水池都震动起来,伴随着石头摩擦的低沉轰鸣,沉入地下,露出一条足以让一人通过的、黑暗幽深的管道入口,散发出陈年积水和岩石的阴冷气息。一股强大、古老而危险的魔力从洞口汹涌而出,如同实质的冲击,令汤姆的血液都为之沸腾,灵魂为之战栗。
成功了!他找到了!斯莱特林的密室!
就在他心中被狂喜与一种即将获得力量的战栗充斥的瞬间,异变陡生。
盥洗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。一个穿着赫奇帕奇校袍、抱着几本厚书、戴着眼镜的三年级女生怯生生地探进头来。她看起来迷路了,脸上带着茫然和一丝害怕。
“对、对不起,”她小声说,声音有些发抖,“我找不到去厨房的路了……听说这层有个小雕像后面有捷径……请问……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她的目光越过了汤姆,惊恐地瞪视着那个突然出现在盥洗室中央、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。更可怕的是,就在洞口出现的同时,一双巨大的、如同灯笼般的黄色竖瞳,在管道深处的黑暗中猛地亮起,带着冰冷无情的杀意。
汤姆心中警铃大作!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个女生为何会在此刻出现,那条潜伏在密室深处的蛇怪——萨拉查·斯莱特林的宠物,千年蛇怪——如同离弦之箭般从管道中疾射而出!
速度快得超乎想象!
女生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没能完全发出。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,眼镜后的眼睛因极致的恐惧而瞪得滚圆,手中的书本哗啦一声散落在地。
蛇怪巨大的头颅在她面前一闪而过,那双致命的黄色眼睛与她惊恐的视线对上了。
没有声音,没有挣扎。女生的身体瞬间僵直,脸上血色尽褪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。她像一尊失去支撑的石像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“砰”地一声砸在潮湿的石板地上,再也没有任何动静。
她的眼睛还圆睁着,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恐与茫然。死了。瞬间死亡。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从女生推门到死亡,不过短短几秒钟。汤姆站在原地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、计划被打乱的愤怒,以及一丝……面对这古老魔法造物展现出的、纯粹而高效的死亡的冰冷战栗。他没想到密室入口的开启会直接引动蛇怪,更没想到会恰好有人闯入!
就在这时,另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,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耐烦。
“里德尔?你在这里磨蹭什么?斯拉格霍恩让我来找你,关于下周的魔药竞赛……”
阿布拉克萨斯·马尔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话未说完,目光就扫过了盥洗室内的景象——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,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赫奇帕奇女生,以及站在洞口前、面色冷凝的汤姆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阿布拉克萨斯脸上的慵懒和随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灰蓝色的眼睛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,迅速扫过女生僵硬的尸体和那明显非自然的死亡状态,然后猛地抬起,死死盯住汤姆。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,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。
汤姆也看着他,大脑在飞速运转。被发现了吗?在杀人现场?他该如何解释?否认?嫁祸?一瞬间,无数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。他甚至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——动用武力,让阿布拉克萨斯……沉默。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。不是因为下不去手,而是因为……他不想。阿布拉克萨斯·马尔福,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,是他……不想失去的。
两人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盥洗室里无声地对峙着,只有漏水马桶那令人心烦的滴答声,以及管道深处隐约传来的、蛇怪移动时鳞片摩擦岩石的窸窣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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