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时我随口说了句北莽百万铁骑也没什么可怕的,没想到他竟直接拍案而起,眼神锐利地看着我,质问道:‘北凉铁骑连北莽百万兵马都挡得住,打下离阳两淮,很难吗?’那咄咄逼人的语气,既展现出了他作为谋士的远见与胆识,也暗藏着对北凉命运的深切忧虑。”
徐凤年想起当时的情景,忍不住笑了笑:“他那番话,说得我是一愣一愣的。原本我还只是有些感慨时局,被他这么一激,内心的激情瞬间就被点燃了,甚至都有了立即返回北凉,率领三十五万北凉铁骑直冲太安城的冲动。”
“徐北枳看着我被他说得满脸激动,眼神发亮的样子,连忙上前拽住我的胳膊,脸上露出几分贱兮兮的笑容,语气放缓道:‘淡定…… 淡定…… 世子您可别冲动,在下刚才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,真要动手,还得从长计议啊。’”
褚禄山听到这里,也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这徐北枳,倒真是个妙人,既敢直言,又懂得见好就收,知道拿捏分寸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 徐凤年附和道,“后来在北院大王的地界内,我与徐北枳又多次见面。每次聊天,他都能提出许多独到的见解,分析局势头头是道,我也渐渐摸清了他的才能。而他,也通过与我的相处,了解了我的能力与抱负。一来二去,我们便相熟起来。”
“有一次,我跟他开玩笑说:‘你呀,就是为北凉而生的。古人云:橘生淮南则为橘,橘生淮北则为枳。南橘北枳,看来你徐北枳,注定是要协助我们北凉的。’”
徐北枳听了徐凤年这话,也忍不住笑了,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,回应道:“严格来说,我徐北枳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北莽人士。毕竟,我的父辈当年是因为当年北凉王徐骁马踏六国,无奈之下才北迁到北莽的。我爷爷徐淮南,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,竟然能在北莽那样复杂的环境里,一步步做到北院大王的位置,说起来,也算是个传奇了。”
“那天我们聊了很久,越聊越投机,感觉彼此就是相见恨晚。于是,我便趁机提出,让他随我一起回北凉,辅佐我成就大业。我本以为他会犹豫一番,毕竟他在北莽有着显赫的出身,回到北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。可没想到,他想都没想,就直接答应了我的请求。”
“后来我调侃他,说他好歹也是北院大王的孙子,算是北莽的‘上人’,跟着我回北凉屈才了。他却笑着自嘲道:‘什么上人不上人的,我就是一介流民,能有机会为北凉效力,为世子您分忧,已经是我的荣幸了。’话虽这么说,但他言语间流露出来的谋士本色,却怎么也藏不住。”
褚禄山闻言,不禁赞叹道:“这徐北枳,不仅有才华,还如此识时务,懂得审时度势,难怪世子您如此看重他。”
“在那之后的日子里,徐北枳便一直跟着我游历。一路上,我们几乎是无话不谈,从天下局势聊到民生疾苦,从兵法谋略聊到江湖轶事。徐北枳虽是北莽权贵之后,却一直以流民的姿态现身,没有丝毫架子。而我,也时常以世子的纨绔形象示人,我们两人的身份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,倒也生出了不少乐趣。”
“有一次,我们坐在马车上,徐北枳拿着一卷关于治国方略的书卷,看着我慵懒地躺在车厢里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顿时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,对着我怒斥道:‘世子,您如今这个样子,以后怎么世袭罔替北凉王?怎么带领北凉的数十万铁骑,怎么守护北凉的百万百姓?’”
“我当时也没生气,依旧懒洋洋地躺着,笑着回应他:‘急什么,船到桥头自然直,走一步看一步咯。’其实我心里清楚,他是真心为我着想,为北凉担忧。我们在车厢里的这番对话,看似简单,实则暗藏着权谋博弈的锋芒。他想让我尽快成长起来,承担起世子的责任;而我,也在暗中观察他的能力,思考如何更好地任用他。”
“后来,我故意将他‘丢’出车厢,让他独自去处理一些沿途遇到的麻烦事。其实我就是想借此机会,让他多历练历练,也向众人展示他的才能,为我日后重用他铺路。这也算是我人才战略的一部分吧。”
“说起来,我能与徐北枳相遇,并且顺利将他带回北凉,背后其实还有徐淮南的暗中操作。” 徐凤年话锋一转,揭开了其中的隐秘,“徐淮南虽然当年叛出了北凉,转身投靠了北莽,并且感念女帝的知遇之恩,但在他内心深处,其实还是向着北凉的。毕竟,他的根在北凉,与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”
“他知道自己已经叛出北凉,再无回头之路,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孙子徐北枳身上。他希望通过让徐北枳成为我的谋士,为北凉效力,来弥补自己当年的过错,也为徐家换取更好的名声,保全家族的未来。”
“后来,我和徐北枳之间,也渐渐有了专属的称呼,我们互以‘橘子’和‘柿子’相称。我被叫做‘柿子’,一来是因为我是北凉世子,‘世子’与‘柿子’同音,二来这个外号也形象地描绘了我身上的某些性格特点,有时候看似软绵,实则有自己的韧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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