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沅是被一阵烤肉的香气唤醒的。
她缓缓睁开眼，洞穴里的火焰早已换成新的木柴，跳动的火苗旁，司斐正蹲在地上。
他手里拿着一根串着大块魔兽肉的木枝，时不时转动一下，肉上的油脂滴落在火里，溅起细小的火星，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洞穴。
“醒了？”司斐听到动静，回头看了她一眼，金色眼眸里带着几分笑意，“正好，肉快烤好了，再晚一会儿就要焦了。”
他说着，抬手指了指洞穴外，“外面风雪小多了，等吃完东西，咱们就去找霜月花。”
苏沅坐起身，才发现自己身后依旧垫着那块柔软的兽皮，身上还多了一件带着暖意的赤色披风——是司斐的。
她拿起披风递过去，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，耳尖微微泛红。
“拿着吧，外面还有点冷。”司斐摆摆手，把烤得金黄的魔兽肉递到她面前，“这是冰原特有的雪羚羊肉，肉质嫩还能抗寒，你多吃点，等会儿找花要走不少路。”
苏沅接过木枝，咬了一口烤肉，肉质果然鲜嫩，带着淡淡的炭火香，一点也不柴。
她小口吃着，抬头看向洞穴外，透过洞口的缝隙，能看到外面的风雪已经变成了细密的雪粒，天空也比昨天亮了许多，白茫茫的冰原上，终于能隐约看到远处冰缝的轮廓。
司斐看着她吃得认真的模样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，自己也拿起另一串烤肉吃了起来。
他一边吃一边说道：“等会儿跟着我走，冰原上的冰缝看着浅，其实深着呢，踩错一步就麻烦了，霜月花会发光，在冰缝里很好认，你要是看到蓝色的光，就跟我说。”
苏沅点点头，嘴里塞满了烤肉，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洞穴里，烤肉的香气与温暖的火光交织，窗外的风雪渐渐平息。
吃饱后，司斐将剩余的魔兽肉打包好，又往火堆里添了最后几根木柴，才带着苏沅走出洞穴。
外面的风雪已停，只剩下刺骨的寒风在冰原上呼啸，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来，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“霜月花大多长在东边的冰缝群里，那边的魔力波动更适合它生长。”司斐走在前面，赤色劲装在雪地中格外显眼，他时不时回头确认苏沅的状况，“跟着我的脚印走，别踩那些看起来薄的冰面，下面可能是空的。”
苏沅点点头，踩着司斐深一脚浅一脚留下的脚印往前走。
龙鳞靴子果然防滑，即使踩在光滑的冰面上也很稳，斗篷里的暖意也驱散了大部分寒意，可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，她的脸颊还是冻得有些发麻。
两人往东走了整整一个下午，脚下的冰原单调得只剩下白色，偶尔能看到几处被风雪掩盖的冰缝，可司斐用龙力探查后，都摇着头说“没有”。
金色的阳光渐渐西斜，在冰原上投下长长的影子，寒风也变得更烈了些。
司斐停下脚步，皱着眉看向四周，金色眼眸里满是烦躁，“我上次来的时候，明明还看到好几株，怎么这次找了一下午都没见着？”
苏沅也有些着急，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寒霜，看向远处连绵的冰缝群，小声说道：“会不会……被风雪埋住了？”
司斐愣了愣，随即摇头：“霜月花会散发微弱的蓝光，就算被雪埋住，光芒也能透出来，除非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脸色沉了沉，“除非被什么东西挖走了，或者被守护兽藏起来了。”
说着，他抬手凝聚起一丝龙力，轻轻挥向旁边一处较宽的冰缝，龙力落在冰面上，溅起细碎的冰渣，却没感受到任何植物的魔力波动。
司斐叹了口气，转头看向苏沅，语气放缓了些：“先找个地方歇脚吧，天黑后冰原更危险，明天再找。”
苏沅点点头，跟着司斐往不远处一处背风的洞穴走去。
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，冰原上的温度骤降，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在空旷的冰原上显得格外单薄。
两人刚踏入临时找的背风洞穴，洞外的天色便彻底沉了下来。
永冻苔原的夜晚来得极快，不过片刻，四周就被浓重的黑暗笼罩，只剩下冰面反射的微弱星光。
司斐正弯腰从储物袋里翻找剩余的雪羚羊肉，指尖刚触到包裹的兽皮，衣角就被轻轻拉了一下。
“司斐，你…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？”苏沅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。
她攥着斗篷边缘，侧耳细听，刚才隐约传来的碰撞声似乎又消失了，只剩下寒风掠过冰面的呼啸。
司斐动作一顿，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，龙族敏锐的听觉瞬间集中。
起初只捕捉到风的呜咽，可凝神片刻后，远处果然传来了模糊的动静。
有冰层碎裂的脆响，有魔兽低沉的咆哮，还夹杂着人类的喝喊声，断断续续，却能清晰分辨出是激烈的打斗声。
“是魔兽和人的打斗声，在东边，大概三里地外。”司斐直起身，金色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。
他看向苏沅，语气带着几分疑惑，“这时候还在冰原上晃悠，不怕被冻成冰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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