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…” 老酒鬼咂巴了一下嘴,油腻的头发贴在额头上,他费力地把肥胖的身体从破窗户窟窿里往里挤,动作笨拙得像头掉进陷阱的熊,“老子…老子刚梦到瑶池仙酿…就被你们…你们这群小崽子吵醒了…打雷呢?拆房子呢?” 他好不容易滚了进来,一屁股坐在地上,溅起一片灰尘,顺手抄起滚到苏雅脚边的酒葫芦,心疼地拍打着上面的木屑,“我的宝贝葫芦…可别磕坏了…”
屋内的凝重死寂被他这荒诞不经的闯入和醉话搅得七零八落。柳七娘指尖的银针差点脱手,温砚维持守护光罩的金色篆文都紊乱了一瞬。苏雅指尖的幽光凝而未发,眉头紧蹙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醉鬼。
“咚——!!!”
第三声撞击如期而至!比前两次更加狂暴!整座栖心阁仿佛跳了起来!莲心居的墙壁上,一道细小的裂缝瞬间炸开!心灯的光芒猛地一缩!老灯匠再次闷哼,嘴角血线蜿蜒而下,【技行中!】身形摇摇欲坠!温砚的金色守护光罩剧烈闪烁,裂痕瞬间蔓延扩大,几乎覆盖了三分之一的罩面!【技行中!】他身体一晃,单膝跪地,全靠意志支撑。
门外,那冰冷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被蝼蚁顽抗激怒的波动:
“顽…抗…”
“时…光…尘…埃…”
“湮…灭…”
粘稠的、带着实质恶意的黑暗,如同活物般从门缝、窗隙、墙壁新生的裂缝里疯狂涌入!所过之处,地面凝结黑霜,空气发出细微的冻结声!温砚的守护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嘎吱”声,裂痕处金光疯狂闪烁修补,却无法阻止黑暗缓慢而坚定地渗透进来一丝丝极寒的死寂气息!
“嘶…真他娘的…凉快…” 坐在地上的老酒鬼打了个哆嗦,抱着他的宝贝酒葫芦,醉眼乜斜着那从裂缝涌入、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黑暗气息,以及门外那翻涌的、仿佛要将整个栖心阁拖入无底深渊的沉沉夜色。他脸上那点残余的锐利彻底消失,只剩下一种混不吝的、被吵醒好梦的烦躁和醉醺醺的鄙夷。
“归墟的狗鼻子…” 他嘟囔着,声音含混不清,像是梦呓,“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酒香…都能闻着味儿追过来…真他娘的…灵!” 他晃了晃硕大的脑袋,似乎觉得这评价还不够准确,又补充了一句,“比老子…当年追着酒香…翻山越岭…找酒坊…还灵!”
就在那渗透进来的黑暗气息即将触碰到离得最近的柳七娘衣角,温砚的守护光罩裂纹即将突破临界点的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老酒鬼那双醉眼,猛地睁开了!
浑浊褪去,只剩下一种洞穿虚妄的、冰冷的清醒!这清醒只存在了万分之一刹那,快得连一直盯着他的苏雅都以为是错觉。
随即,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。
他猛地拔开那朱红酒葫芦的塞子!
“咕咚!咕咚!咕咚!” 他仰起头,以一种近乎殉道般的狂放姿态,对着葫芦口就是三大口!浑浊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、胡须肆意流淌,打湿了油腻的衣襟。然而,诡异的是,那灌入他喉咙的酒液,在他吞咽的瞬间,喉间竟隐约亮起一簇幽蓝色的、仿佛灵魂在燃烧的火焰!那火焰一闪即逝,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!
“噗——!!!”
老酒鬼腮帮子鼓起,对着那正从裂缝疯狂涌入、如同贪婪巨口般的黑暗气息,以及门外沉沉夜色笼罩的大门方向,猛地喷出一大口浓郁的酒雾!
“【技叁贰玖·醉生·惑形】!” 一声沙哑的断喝,从他喉间迸发,带着酒气的灼热和灵魂燃烧的余烬!
【技行中!】
那喷出的酒雾,并未消散,反而在离口的瞬间,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疯狂膨胀、扭曲、分化!浓烈的酒气瞬间充斥整个莲心居,甚至压过了归墟的寒意!雾气翻滚,光影在其中急剧变幻!
一刹那!
雾气之中,千百个栖心阁的倒影凭空生成!每一个都惟妙惟肖,飞檐斗拱,灯笼摇曳,甚至映照出屋内模糊的人影!这些倒影并非静止,它们如同破碎的镜片,在酒雾中疯狂闪烁、重叠、位移!栖心阁的门户在这千百个倒影中,也幻化出千百个虚影,有的紧闭,有的洞开,有的甚至扭曲成了完全不同的建筑模样!所有的坐标、方位、空间感,在这迷离的酒雾幻境中被彻底搅乱、混淆!
门外,那冰冷、毫无起伏、宣告着湮灭的低语,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、如同信号被干扰般的剧烈紊乱:
“坐标…锁定…坐标…错误…坐标…重叠…干扰…强…锁定…失效…错误…错误…” 那声音不再连贯,充满了冰冷的困惑和卡顿,仿佛无数个冰冷的指令在疯狂对冲,失去了唯一的目标指向!
那正从裂缝涌入的黑暗气息,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挡,猛地一滞!它们失去了明确的侵蚀方向,在酒雾幻境中茫然地翻涌、打转,甚至有些气息开始互相碰撞、湮灭!温砚压力骤减,【温砚·技叁零·字匠手·守护镇·合】技行中!金光暴涨,瞬间将守护光罩上的裂痕修补了大半!【技行中!】他喘息着,震惊地看着那弥漫的酒雾和其中千变万化的栖心阁倒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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