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十五年(4079年)春季正月初一(辛巳日),皇上亲临奉天殿接受朝贺,在谨身殿宴请群臣,有封号的妇女在坤宁宫朝拜皇后,(皇后)赏赐宴席。
当初,皇上命令文臣重新创作九奏侑食乐章,到这时举行大型宴会,才开始演奏使用它。其中演奏《炎精开运之曲》时唱道:‘炎精开启国运,(上天)厚意孕育圣明的皇帝。’大明王朝统治天下,远承虞舜、唐尧(的德政)。黄河的水清澈,大海平静,物产丰富,百姓安乐。声威施加到夷獠等族,德泽覆盖到戎羌等族。各种珍贵的食物被进献(于祭祀之处),用来祭祀的鼎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。敲起钟来当当响,宫音征音声悠长。使精神愉悦以保养寿命,调理阴气顺应阳气。保有这长远的福分,像大地一样长久,像天空一样永恒。
第二次奏响《皇风》之曲,歌词是:‘皇帝的德风覆盖八方之外,和乐的声威与教化得以广泛传扬。’当时气候温和,景色明媚,紫宸殿摆开华美的筵席。皇帝的礼服闪耀着朝阳的光辉,金炉里袅袅升起香烟。济济公与侯,穿着华丽的服饰,服饰鲜艳。依次而坐,注视着皇帝的座位,弯腰鞠躬,在周围侍奉。小羊和小猪被端上华美的食器,精美的食物摆满了四周。开席时演奏《南风》,接着又歌唱《载芟》。美玉制成的酒杯欣然被举起,拜舞之礼不敢有失。一同欢乐到这个时刻,愿皇帝千秋万岁。
三奏《眷皇明之曲》,唱道:“显赫的上帝,眷顾我皇明。”光明的德行继续积累,根本稳固了,枝叶就繁荣。它的根本是什么呢?是培养德行。春宫,即太子居住的宫殿。他的后代是什么?藩邦因此而安宁。福泽延绵千代,恩泽庇佑万民。及时行乐,承受天赐的福禄。千秋万岁,永远看到它的成功。
第四次演奏《天道传》的曲子,唱道:‘龙马负图而出,天道得以流传;神龟背驮洛书,人文得以宣扬。’伏羲画八卦,大禹陈述《九畴》,建立大中之道,合乎自然规律。绵延不断的气数将归属于圣明的君主。吉祥的麒麟在郊野,威风的凤凰在起舞,周边各族前来进贡,大道上一片安乐景象。圣子神孙继承先祖的功业,垂衣拱手治理天下,超越了上古的帝王。
第五首乐曲《振皇纲之曲》唱道:‘《周南》中歌颂着麒麟的蹄子,《卷阿》中歌唱着凤凰。’众多贤士和睦相处,他们是支撑起皇家纲纪的支柱。显赫啊我大明王朝,德行尊崇超过汉、唐两代。各种政务得到治理,各项事业得以成功,三公四辅调和阴阳。他们戴着高高的帽子,穿着正装,佩带着饰物,在高大的朝堂上表示赞成与应对。使得天下之内,百姓和乐安康。气候温和,风雨及时,田野里就会呈现出丰收的景象。献礼之后酒过三巡,欢乐还远未结束。
第六首是《金陵之曲》,唱道:‘钟山盘卧着苍龙,石城盘踞着金虎。’有着千年帝王气象的都城,如今已被圣主占有。六个朝代的繁华经历了多少个春秋,长江水向东流去没有停止的时候。谁说长江天堑分隔了南北,英雄又怎会只嘲笑曹操、刘备呢?我们的皇帝当年住在濠梁的屋舍里,精神得到上天的恩赐,获得了真人的衣服。我手提三尺长剑渡过长江而来,文臣早早献上了金陵曲。歌唱金陵,进献珍贵的食物,使八类乐器和谐演奏。接着又再三感叹,请求观看汉高祖刘邦用兵之时,(刘邦)曾经依赖冯异的滹沱河麦饭(得以果腹之事)。
第七次奏响表扬的曲子,唱道:‘长长的杨树摇曳着翠绿的枝叶,黄色的鸟儿相应和着鸣叫;荷花呈现出鲜艳的色彩,紫色的燕子体态轻盈。’千万朵鲜花被露水沾湿,阳光明媚,微风清爽。应当及时行乐,美酒摆在庭中。管乐器吹奏出清越的声音,弦乐器弹奏出清幽的韵味。如同敲击玉磬、鸣响金钟一般,各自施展你们的才能。白发苍苍的国老,一边劝勉一边惩戒。光明的德行才是真正芳香的,这在圣人的经典中代代流传。《唐风》中的诗歌表示警戒之意,要长久地保持美好的名声。不要过于贪图安乐,应该听取贤人的意见。
八奏时演奏的《芳醴》曲词说:‘夏王厌恶美酒,商汤远离女色和音乐。’圣人对他深切告诫,周公为后世留下美名。只有皇帝登上皇位,才能享受美食,保有尊贵荣耀。太阳西斜了还顾不上吃饭,广施恩德是为了天下众生。皇帝的厨房准备了丰富的膳食,鼎鼐这些炊具在进行烹饪。怎么能只贪图肥美的食物呢,这也足以让人长寿了。通达事理的人领悟了这个道理,总是让五脏之气平和。顺应时节,知道节制,光明啊,天道的运行。
演奏《九奏驾六龙》这首曲子时唱道:太阳美丽地悬在天空中央,时光缓缓流逝,公卿大臣们陪着君王饮宴,大多仪态美好。箫韶之乐演奏九遍,酒过九巡,炉中的香烟细细地追逐着祥瑞之风飘升。群臣欢悦起舞,天子的容颜满是喜悦,如果年年都是这样庄稼成熟、百姓安乐该多好。六条龙拉着车驾缓缓退回,凤楼幽深,侍从整齐地打开宝扇,搀扶着皇帝坐在玉几上。景星呈现祥瑞,彩云大量出现,日月增添光辉,四季和谐。圣人的道德如同天地一样广阔,年年岁岁快乐又有什么办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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