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慕麟心头还压着一股闷气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。
他皱了皱眉，声音略显低沉。
“进来。”
门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。
紧接着，一张熟悉的小脸从缝隙中探了出来。
蒋枣枣脸颊微微鼓起，笑得贼甜。
“嘿嘿，阿慕，是我，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？”
“什么？”
楚慕麟语气平淡，却并未驱赶。
“别板着脸嘛！”
她轻轻推开门，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“这家店蛋糕我们好久没吃了，我知道你也馋，所以特意来邀请你，咱俩一起分了它，好不好？”
她推门进来，然后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。
楚慕麟看着她，脑子里忽然蹦出网上看到的那句话。
抑郁症患者容易陷入自责、被陷害、一无所有的幻想里。
情绪像黑洞一样，吸走所有光亮与希望。
可她呢？
她怎么总像个误入现实的童话主角？
明明经历过产后的低谷，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，却是这样一个人。
眼神清澈，笑容毫无阴霾。
难道……
产后抑郁，跟别的抑郁，真的不一样？
他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说不清是困惑，还是心疼。
“阿慕，张嘴，是你买的蛋糕，第一口当然归你。啊。”
蒋枣枣掀开盒子，用小勺挖了一大口蛋糕，举到他嘴边。
他本想推拒，可话到嘴边，又顿住了。
这种温暖的的日常，或许比独自一人在夜里反复咀嚼愧疚和悔恨要好得多。
于是，他微微低头，张开嘴，将那口糕吃了进去。
奶油入口即化，甜度刚好，带着淡淡的香草味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蒋枣枣的眼睛立马弯成了两轮小月牙。
她心里暗喜。
本来以为进展才卡在2%。
现在这速度，怕不是直接飙到50%了？
稳了！
今晚这波操作，绝对是满分！
“好吃吗？”
她眨着眼，满怀期待地问。
楚慕麟看了她一眼，声音依旧淡淡的。
“没变味。”
“再来一口？”
她立马又舀起一勺。
眼见她又要凑近喂，他赶紧偏头避开。
“还没吃晚饭呢，再吃蛋糕，待会儿该吃不下饭了。”
“啊对哦！”
她一拍脑袋。
“我怎么忘了这个！平时见你不是半夜就是深夜才回来，一进门就埋头干活，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，我想说句话都插不上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楚慕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。
她又在胡思乱想了。
是不是觉得他冷淡？
是不是怀疑他不在意她？
他心头一紧，轻声说道。
“最近公司不忙，我晚上都早点回来。”
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“真会早回来？”
忽然，她语气变得紧张起来，盯着他上下打量。
“阿慕，你不会是身体出问题了吧？所以才说要早回家？是不是累坏了？还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你看过的。”
他声音低沉。
“对哦！”
她立刻竖起大拇指，脸上满是笑意。
“你指标都杠杠的，身体好得能去当运动偶像了。加上这张脸，走出去谁不觉得你二十出头？”
她越说越起劲，语速也快了起来。
“皮肤状态好，五官又深邃立体，眼神还特别干净。哎，你要是穿个白衬衫、背个帆布包，站校园里都不带违和的！”
楚慕麟三十一岁，西装革履、冷脸寡言。
就算长得帅，也像四十出头的职场老狐狸。
他盯着她，忽然问。
“你觉得哪种样子，更适合我？”
这下可把她问住了。
她愣了一下，脑子里飞速转着。
霸总？
还是大学生？
这两种风格截然不同。
一个强势凌厉，一个清冷温柔。
她忽然意识到，他从来不是被某一种形象束缚住的人。
他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，也能在夜里为她煮一碗热汤。
他能冷眼俯视商战风云，也能低头听她讲一堆无聊的八卦。
这种反差，才最让人心动。
“不管哪种，你怎么样，我都喜欢。”
她眼神清澈地看着他。
“你是楚慕麟，这就够了。”
他喉结动了动，差点笑出来。
但他硬生生压了下去，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高兴就好。”
蒋枣枣却更疑惑了。
他今晚的情绪，好像格外微妙。
是不是有心事？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，就再也压不下去。
为了不让他多想，她话锋一转。
“阿慕，今晚想吃什么？我给你做。”
“都行。”
他答得简单。
两人把蛋糕吃完，蒋枣枣就下楼做饭去了。
厨房里很快传来切菜的清脆声。
温暖的烟火气一点点弥漫开来，填满了整个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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