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市这边的事情总算暂时告一段落。贺青丝打定主意,以后就带着贺知遥跟着钱钱和元元了,天涯海角,一家人再也不分开。不过在离开深市之前,她坚持要回一趟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小院收拾收拾。那地方虽小,却装满了她和儿子相依为命的点滴回忆。
更重要的是,那里还有一群跟着她,靠做衣服谋生路的姐妹。
钱钱和元元陪着妈妈回到那个位于深市老城区、闹中取静的小院落。贺青丝掏出钥匙打开门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小天地。院子里开辟了一小片菜地,绿油油的青菜长势喜人。
屋里头的布置更是与这个时代普遍的风格有些不同,隐隐透着另一种简洁实用的美感,窗帘和床罩甚至带着精致的蕾丝花边。靠墙放着一台老式缝纫机,旁边几个大竹筐里堆满了各色布头和线卷,充满了生活与劳作的气息。
几人刚进屋没多久,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和热情的招呼声。
“青丝!你回来啦?”
“青丝姐!”
只见四五位年纪不等的妇女笑着走了进来,看到钱钱和元元,都好奇地打量着。
贺青丝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,拉着钱钱,一一介绍:“钱钱,元元,来,认识一下妈这边的姐妹们。”
她指着一位面容慈祥、眼神却带着韧劲的中年妇女:“这是王婶子。她以前因为连着生了两个闺女,被婆家嫌弃,日子过得艰难。我看不过去,就鼓励她离了那个火坑,后来一直跟着我做衣服,手艺顶呱呱!”
她又拉过一位手上带着些许旧伤疤、但腰板挺得笔直的妇人:“这是张红张婶子,她男人以前动不动就动手,她带着孩子逃出来的。现在靠着自己一双手,活得硬气!”
接着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内向、但眼神清亮的年轻姑娘:“这是梅梅,心灵手巧,就是……就是身子弱些,不容易怀孩子,亲事一直不顺。可她做的针线活,又细又好!”
最后是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,带着青春的朝气。“这对是双胞胎,姐姐叫芯乐,妹妹叫芯芯,都是苦命孩子,家里不管,我就让她们住这儿,跟着学点手艺,好歹能养活自己。”
介绍完,贺青丝提高了声音,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向姐妹们宣布:“姐妹们!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!我找到我的亲闺女和亲儿子了!就是他们,钱钱和元元!”
“真的?!青丝姐!太好了!”梅梅第一个激动地上前,紧紧握住贺青丝的手,眼圈都红了,“你念叨了这么多年,盼了这么多年,老天爷总算开眼了!”
“是啊!总算让我盼到了!”贺青丝回握住她的手,声音也有些哽咽。
平复了一下情绪,贺青丝开始安排后续的事情:“姐妹们,关于做衣服这块,你们接着干。老规矩,每个月我会让人送一个新款式的设计图过来。
后面可能还会增加童装。我跟我闺女儿子商量好了,除了供销社,黑市那边也会帮你们销一部分货,路子更宽些。之前住在这儿的,还继续住着,这房子我给你们留着用。
赚的钱,还是按咱们之前定好的老规矩分,到时候会有人定期来跟你们结算、拿钱。”
她目光扫过每一张信任她的面孔,语气真诚而充满力量:“姐妹们,你们现在先安心做着,把眼前的日子过好。现在只是小打小闹,解决温饱。等以后形势明朗了,时机成熟了,我贺青丝一定回来,带你们把摊子铺得更大,干更大的事业!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!”
张红婶子性情最是爽利耿直,她立刻站出来,声音洪亮地说:“青丝,你这话说的!这哪光是解决温饱啊?靠着做衣服,我现在不仅能养活自己,还能让我那两个娃儿吃饱穿暖,送去上学!
要不是你当初拉我一把,我张红可能早就被那家人折磨死了,或者自己寻了短见了!你放心,我们都是知恩图报的老实人,该是你的那份,我们一分都不会动,每月结算清清楚楚!我不管别人怎么想,我张红把话放这儿,我这辈子就认准你贺青丝了!以后你有啥事,只管吩咐,我绝无二话!”
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,眼神里充满了对贺青丝的感激和依赖。
贺青丝看着这群共患难的姐妹,心里暖融融的:“好!有你们这话,我就放心了!你们先按部就班地干着,等我回来!”
她把需要带走的个人物品打包好,又仔细交代了以后怎么接新图样、怎么交货、怎么结算等细节,然后拿起这个小院的房产证和一些行李,在姐妹们依依不舍的送别中,离开了这个承载了无数记忆的地方。
钱钱和元元默默地帮妈妈提着行李。
走在回去的路上,钱钱侧头问:“妈,你以后是打算杀回来开服装厂吧?”
贺青丝挑眉,眼中闪着精明和野心的光芒:“那肯定啊!你妈我嗅觉灵敏着呢!这片土地以后肯定要大变样,这波发展的红利要是抓不住,我贺青丝不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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