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厨房里热火朝天的。
林星遥系着碎花围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，择菜、洗菜、剥蒜，动作麻利又细致。
她知道爷爷爱吃荠菜馅的饺子，特意提前和苏砚深去后山挖了新鲜荠菜，此刻正坐在小板凳上，细细地将荠菜切碎。
“遥遥，你一个哑巴，能做什么啊？”陶梅踩着高跟鞋走进厨房，身上的香水味盖过了饭菜的香气，她双手抱胸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星遥，“别在这儿添乱了，出去歇着吧，免得等会儿切到手，又要阿深心疼。”
林星遥头也没抬，继续手里的活计，只当没听见她的嘲讽。
她清楚刘梅是故意找茬，不想让苏砚深为难，便懒得和她计较。
陶梅见她不搭理自己，心里的火气更盛，上前一步故意撞了下林星遥的胳膊。
林星遥手里的菜刀晃了晃，切好的荠菜撒了一地。
她弯腰去捡，陶梅却故意抬起脚，重重踩在她的手背上。
“哎呀，对不起啊遥遥！”陶梅嘴上说着道歉，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，“我真是不小心，没看到你的手在地上。”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苏砚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他本来在院子里挂灯笼，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就赶了过来，正好看到陶梅踩在林星遥手上的那一幕。
他快步冲进来，一把将陶梅推开，蹲下身紧紧握住林星遥的手。
她的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大片，清晰的鞋印触目惊心。
“阿深，你推我干什么？”陶梅踉跄了一下，站稳后委屈地喊道，“我真的是不小心，你怎么能这么对我？”
“不小心？”苏砚深抬起头，眼神凌厉如刀，“不小心能踩得这么重？她的手要是伤了，二婶，你担得起责任吗？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“我现在就送星星去医院，要是检查出什么问题，我们就报警处理，看看‘不小心’算不算故意伤害。”
“别别别！”刘梅的脸瞬间白了，她没想到苏砚深会这么较真，连忙上前想拉苏砚深的胳膊，却被他嫌恶地避开。
“阿深，都是一家人，何必这么小题大做？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我给遥遥道歉还不行吗？”
林星遥轻轻拉了拉苏砚深的衣角，摇摇头，用另一只手比划着“我没事，不用去医院，别影响过年”。
她知道今天是除夕，爷爷肯定希望一家人能好好吃顿年夜饭，不想因为自己闹得不愉快。
苏砚深看着她眼底的担忧，心里的怒火稍稍压了压，但握着她手的力道却丝毫未减，他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，小心翼翼地给她的手背涂上药，贴上创可贴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瓷器。
上完药之后，林星遥看向陶梅，眼神暗了暗，走过去，伸出手，使劲一推。
陶梅没反应过来，被推倒在地上，看向林星遥，“你……啊!”话还没说完，林星遥就已经踩向她的手。
林星遥翻了个白眼，没理会她。
“下次她再找你麻烦，别忍着，告诉我。”苏砚深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
林星遥扭过头对着他笑了笑，眼里的暖意让苏砚深的心瞬间软了下来。
傍晚时分，年夜饭终于准备好了。
八仙桌上摆满了菜肴，红烧鱼、糖醋排骨、四喜丸子，还有林星遥和爷爷一起包的荠菜饺子，热气腾腾的饭菜冒着白气，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意。
老爷子坐在主位上，端起酒杯：“今天是除夕，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，我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平安安，万事如意。”
“爸，祝您身体健康！”苏建辉连忙端起酒杯附和，陶梅和苏雅琪也跟着说了几句吉祥话。
苏砚深则给林星遥夹了块她爱吃的糖醋排骨，轻声说：“慢点吃，小心烫。”
就在这时，苏雅琪突然“哎呀”一声，将手里的筷子摔在桌上。
“这饺子怎么这么难吃啊？一股子草味，根本没法吃！”她皱着眉头，一脸嫌弃地看着碗里的荠菜饺子，“爷爷，大哥，你们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？”
老爷子的脸色沉了沉：“雅琪，这是遥遥特意为我挖的荠菜，你不想吃没人逼着你吃，别乱说。”
“我说错了吗？”苏雅琪不服气地反驳，“本来就难吃，也就只有哑巴才会挖这种破菜来糊弄人。”
“苏雅琪！”苏砚深猛地放下筷子，眼神冰冷地看着她，“你嘴巴放干净点！星星挖荠菜是为了爷爷，你不感恩就算了，还出言不逊，谁教你的规矩？”
“我爸妈教我的！”苏雅琪梗着脖子喊道，“我妈说了，她就是个哑巴，配不上你，也配不上我们苏家！我们苏家的年夜饭，凭什么要吃她弄的东西？”
陶梅连忙拉了拉苏雅琪的胳膊，假意训斥：“雅琪，别乱说话！”可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责备，反而带着几分挑衅地看向苏砚深。
苏建辉则打着圆场：“阿深，雅琪年纪小，不懂事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我们今天是来过年的，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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