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,师父的女儿水华姐、姐夫他们来了。水华姐接到了我奶奶去世的消息之后,把小饭馆安置了一下,就回来了。她回村之后当然要先回自己的家了,大概是在他们家里吃完了中午饭,这才过来的吧。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里穷,要是早来了,恐怕连一顿像样儿的饭都吃不上。
水华姐她们家得到了消息之后,她爸爸叫他特意安排好家里的事,一家三口子全都来了。
水华姐见了我,自知心中有愧,臊眉打眼的,也不好说什么,我也装作没看见,一直也没搭理她。她给了妈妈100块钱,这是在除了冬华姐她们家之外,在所有的亲戚里面算是最大的一个大份子了。
这个时候我们家已经把粮食、蔬菜和肉全都买回来了,这下子水华姐算是有了营生,她与熟识的人们说了几句话之后,就叫上了姐夫,两个人一头扎进了厨房里,忙着帮助做饭去了,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的躲着我。
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,家里的亲戚们差不多都到齐了,就连远处的差不多也都来了,我们家的院子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。
爸爸忙着安排去老坟打坑和明天出殡抬埋的人员布置之事,妈妈忙里忙外的,迎接亲友和前来吊唁、帮忙的街坊们。远道而来的亲友们回不去,妈妈还要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住处。办丧事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多,把两位老人累得够呛。
我回到家由于悲伤过度,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,但是那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干啊,躺在炕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,缓了缓劲儿,我就从炕上爬了起来。
在屋子里,我洗掉了脸上的铅华脂粉,剪掉了长指甲,把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用剪子刮掉。我打开了头发,重新梳了辫子。由于头发太长,只好把辫子折了起来,把原来的头绳换成了白布条儿,在头上戴上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儿。耳朵上原来的长耳坠儿也摘掉了,换上了一副银耳环。只有红色的乳罩我没有摘掉,家里屋里屋外的都是人,我一个大“姑娘”家家的,怎么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儿脱掉上衣摘乳罩儿呢?透过身上的白衬衫,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乳罩的红色,由于我还贴着假乳房,我的胸部特别的高,与农村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,这一点是与现在的场合最不相符的了,但是没办法,也只好先这么凑合着吧,等到了晚上再说吧。
几位街坊和亲戚正在屋子里忙着给我们赶制孝服,这孝服比较好做,不需要合身儿,一般都是肥肥大大的,也不需要锁边儿,在缝制的时候也是粗针大麻线的,缝吧上是那个样子就行了。
一般至近的亲戚才穿这种大孝,出了五福的亲戚一般只戴一顶白孝帽子,腰里系一根白褡布就行了。关系再远一些的亲戚一般就是在胳膊上戴一个黑布孝箍就行了。因为我们家的亲戚比较多,孝服现在还没有做好,我们也就只能够先简单的先挂这么一点儿孝了。
收拾完了,我就连忙出去帮助妈妈招待亲友们去了。我虽然是奶奶的孙子,从出生就让奶奶当孙女养,我做了二十年的女孩子,在上中学之前,我虽然是女孩子装束,除了长辫子与女孩子一个样,我的大部分还是个男孩子。我以女生上了中学,又住在水华姐姐家,放了学我又在水华姐饭馆里做服务员,从此,我就完全学习女孩子的生活,讲话也完全是女孩子的声音。在城里美美姐家二十天,美美姐每天给我化妆打扮,我的身体越来越成了女人,我的讲话细声细语,完全就是个女孩子讲话。我在想,这半个多月,水华姐除了给我吃安眠药外,不知道还用了什么药,我怎么说不了男孩子的话。昨天回到村子里,怪不得大家不认识我,我外表是个城里的姑娘,连讲话也是女孩子的。现在在家里与父母亲讲话,我也就像个女儿,完全不像个儿子了。既然这样,我这几天就做父母亲的女儿。现在别的事情我干不了,我沏个茶,倒个水的服务员工作还是可以。
我们这里喝的茶不是从铺子里买来的,而是自己家里自制的野山茶。凤凰山上有许多野生的黄芪,这是一味中草药,采回来之后切成半来寸长的小段儿,晒干了之后,放到笼屉里去蒸,之后再晒干,再蒸再晒,就这样一共要反复进行7次,这样才能去掉黄芪的草性味儿,乡亲们把这种自己加工野山茶的方法叫做“七蒸七晒”。最后一次把晒干了的黄芪喷上水,装在坛子里发酵,过个十来天之后就能沏茶喝了。这种黄芪茶沏出来茶水颜色金黄,特别的透亮,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,不但是能够解渴,而且还具有一定的药物作用,生津止渴,养心安神。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会加工这种黄芪茶,我们家每年都要弄上半口袋,一年也喝不完。
在来的这些亲友里面,有的人我认识,有的人我还真不认识。关于我的真实性别,只有村里的亲近的亲戚才知道,但是大家谁也不会随便往外说的,这是老规矩了,所以直到现在,就连冬华姐他们家还都不知道我是个男孩子呢,就不用说别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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