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,给我准备一些东西。”
他,拿起笔,在纸上,快速地,写下了一连串,在清禾看来,风马牛不相及的物品清单。
——“雄黄,糯米,墨斗,朱砂……还有,十斤,刚杀的黑狗血,要热的。”
“第三。”
林轩,将清单,递给了她,目光,变得,无比的深邃。
“从现在开始,除了送东西,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
“七天之后,九星连珠之夜,无论,你看到,或者听到什么……”
“都不要,踏入这个院子……半步。”
清禾,接过那张,写满了古怪物品的清单,看着林轩那双,仿佛已经,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眸,她,用力地,咬了咬自己的嘴唇,重重地,点了点头。
……
接下来的六天,静心斋,彻底,与世隔绝。
林轩,将自己,完全地,锁在了这间小小的书房里。
他的面前,摊着那张兽皮图,和那方忘川砚。
他的身旁,堆满了,清禾送来的,各种,在外人看来,如同“封建迷信”般的材料。
他,在备战。
一场,他这一生中,从未有过的、最不对等的……战争。
他,没有了,那毁天灭地的力量。
他,唯一能依靠的,就是,那场“大梦”之中,残留的、那些,早已刻入他灵魂的……知识与……本能!
他,将那滚烫的黑狗血,混合着朱砂,用一种,极其古老的手法,在那张“麒麟兽皮”图的背面,绘制下了一道道,他自己,都不知道是何用意的……符文。
他,用那根,沾染了墨香的墨斗,弹出了一根根,肉眼不可见的丝线,布满了整个房间。
他,更是在,没日没夜地,研究着,“土龙孙”的资料。
研究着,那个,在传说中,能“寻龙分金看缠山,一重缠是一重关”的……古老门派。
他在学习。
学习,他的敌人。
也在,学习,如何,用一个“凡人”的智慧,去……猎杀“超凡”。
而,清禾,则成了他,唯一的眼睛。
每天,她都会,将最新的卫星监控画面,放在门口。
她看到。
那个叫“药师”的降头师,正在麒麟谷的溪流中,投放着某种,无色无味的毒药。
那个叫“魅影”的刺客,则在山谷的最高处,架起了一杆,造型奇特的、仿佛能撕裂空间的狙击枪。
而那个叫“土龙孙”的老头,则始终,蹲在他的篝火旁,慢悠悠地,擦拭着他那把,看起来,比他还老的……洛阳铲。
三方人马,互不干涉。
仿佛,都在,等待着,第七日,那个,注定,要流血的……夜晚。
第六日,黄昏。
当林轩,将最后一笔朱砂,点在那张兽皮图的“麒麟之眼”上时。
整张地图,竟是,毫无征兆地,亮起了一阵,微弱的红光,随即,又归于平静。
林轩,长长地,舒了一口气。
他,所有的准备,都已,完成。
他,走到窗边,看着,天边那轮,即将落下的夕阳。
他,缓缓地,从怀中,取出了那枚,他从未离身的……桃木发簪。
用粗糙的指腹,轻轻地,摩挲着,那朵,早已被他,盘得温润的……栀子花。
他的眼中,没有了,之前的迷茫与悲伤。
只有一种,即将,奔赴战场的将军,那,虽死无悔的……决然。
“等我。”
“这一次……”
“我,一定会,把你,从那场,该死的噩梦里……”
“亲手,带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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