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将近两天。越是接近目的地,周围的景象越是荒凉原始。郁郁葱葱的森林逐渐被狰狞的峭壁和深不见底的峡谷所取代。空气变得潮湿闷热,车窗外时常飘过阵阵薄雾,能见度时好时坏。导航早已失灵,全靠吴邪根据二京提供的地图和坐标,以及张起灵对方向的精准判断指引前行。
“这鬼地方,鸟不拉屎,鸡不下蛋,路倒是能要了亲命。”胖子被颠得七荤八素,紧紧抓着车顶的扶手,“胖爷我这身神膘都快给颠匀乎了!”
吴邪也没好到哪里去,一直紧绷着神经看路,眼睛酸涩。他揉着太阳穴:“少废话,看这地图,应该快到了。前面那个垭口下去,就是蛇盘谷的外围。”
张起灵坐在副驾驶,目光始终落在窗外,观察着沿途的地形、植被和岩石构造,沉默得像一尊雕像,只有偶尔微调方向的手指显示出他高度的警觉。
车子艰难地爬上一个陡坡,穿过一片弥漫的雾气,眼前豁然开朗,却又瞬间被更大的压迫感所笼罩。
他们正处在一条巨大峡谷的边缘。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峭壁,怪石嶙峋,植被顽强地从石缝中钻出,盘根错节。谷底深邃,被浓重的、仿佛实质般的乳白色雾气填满,看不清具体情形,只能听到隐约的水流轰鸣声从下方传来。一条仅容一车通过的险峻土路,如同挂在崖壁上一般,蜿蜒向下,消失在迷雾之中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水汽,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、淡淡的腐朽气息。
“妈的,这地方……”胖子探出头往下望了望,立刻缩了回来,“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,骨头渣子都找不着。”
吴邪把车停在路边相对平坦的一小块空地上,刚熄火,就看到一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、皮肤黝黑精瘦的男人,从路边一块大石头后面怯生生地探出头来,脸上带着紧张和畏惧。
“是……是吴老板吗?”男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我是吴邪,你是阿木?”吴邪推门下车。
“是我是我!”阿木连忙点头,小跑过来,眼神却不住地往那雾气昭昭的峡谷里瞟,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,“你们可算来了!等了两天了!”
“情况怎么样?有什么发现吗?”吴邪直接问道。
阿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没有没有!进去找人的救援队昨天撤出来了,伤了两个,说什么都不肯再进去了。里面邪门得很!指南针乱转,喊话也没回声,走着走着就回到原地方!”他压低了声音,脸上恐惧更甚,“我们寨子的老人都说,这蛇盘谷是‘蛇神’的地盘,不能进的!进去了就出不来!晚上……晚上还能听到谷里头有奇怪的声音,像好多人哭,又像蛇在嘶叫……吓死个人哩!”
他搓着手臂,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胖子也下了车,听到这话,咂咂嘴:“蛇神?胖爷我走南闯北,啥山精野怪没听过?多半是自己吓自己。”
阿木急道:“不是的!老板!是真的!以前也有不信邪的进去,都没出来!最近谷里的雾越来越浓,味道也越来越怪……你们、你们真要进去啊?”
正说着,另一辆满是尘土的越野车沿着他们来时的路疾驰而来,一个利落的甩尾,停在了他们的车旁。
车门打开,先是一条长腿迈出,接着是戴着墨镜、嘴角带笑的黑瞎子跳下车,他伸了个懒腰:“哟嗬,这地方风景够别致的啊,云雾缭绕,仙气儿十足啊——虽然是带着股蛇腥味的仙气儿。”
副驾驶座上,解雨臣也下了车。他穿着一件便于行动的深色外套,气质依旧清冷,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环境、吴邪三人以及那个紧张的向导阿木,最后落在那深不见底的峡谷迷雾上,眉头微蹙。
“大徒弟,效率可以啊,比师父我还快一步。”黑瞎子走过来,很自然地拍了拍吴邪的肩膀,然后看向那峡谷,“就是这地方?蛇盘谷?名字挺贴切,看着就像巨蟒窝。”
解雨臣走上前来,对吴邪点了点头:“吴邪。”又向张起灵和胖子示意了一下,“情况比想的更糟?”他指的是这恶劣的地形和天气。
“嗯,雾太大,下面情况不明。”吴邪朝阿木努了努嘴,“向导说里面很邪乎,有去无回,还有怪声。”
黑瞎子闻言,笑嘻嘻地凑到阿木面前:“老乡,说说,那怪声啥样的?是美女唱歌还是财宝召唤啊?”
阿木被他吓得后退一步,连连摆手:“不敢说不敢说……吓人得很……”
解雨臣没理会黑瞎子的插科打诨,走到峡谷边缘,仔细观察着崖壁的岩层结构和雾气的流动方向,又蹲下身,用手指捻起一点地上的泥土闻了闻。
“岩层不稳定,近期可能有过塌方。雾气湿度极大,含有杂质,长时间吸入可能有问题。”他冷静地分析道,然后看向吴邪,“考古队最后失联的坐标点在哪里?”
吴邪拿出地图,指向峡谷中下游的一个区域:“大概在这个范围。信号最后消失在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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