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罗盘的指针在子夜发出蜂鸣,那声音尖锐得像是有人在耳边磨刀。吴邪被惊醒时,胖子的鼾声正卡在某个滑稽的尾音,闷油瓶的床铺空荡如废弃的蝉蜕,月光将黑金古刀的影子钉在墙上,扭曲成蛇沼鬼城的浮雕。
他摸到枕下潮湿的字条,胖子的狗爬字被水渍晕开:【2003年秋,七星鲁王宫,救你自己】。字迹潦草,像是在极度匆忙中写就,墨迹被水晕染,像是沾了泪水。
吴邪的心猛地一沉。2003年,那是他第一次下斗的时候,一切都还懵懂无知,却已经踏上了无法回头的路。
时空裂隙
雨村的晨雾泛着青铜锈色,带着一股金属的腥气。吴邪推开祠堂木门时,胖子正用洛阳铲煎鸡蛋,铲头沾着西周墓土的腥气,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色泽。
天真!咱家腌菜坛子成精了!胖子咋咋呼呼地指着角落里的腌菜坛。
坛口卡着半截蛇眉铜鱼,鳞片折射出诡异光斑,那光泽既不像是金属,也不像是玉石,倒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。
闷油瓶突然从梁上倒挂下来,发梢扫过吴邪惊愕的脸:汪家动了时间锚。他指尖捏着片玉质化的指甲——与西沙海底墓禁婆的如出一辙,在晨光中泛着阴冷的光泽。
吴邪接过那片指甲,触手冰凉,仿佛还带着海底千年的寒意:时间锚是什么?
维持时间稳定的支点。闷油瓶翻身落下,轻如羽毛,汪家想改写历史,从根源上抹杀我们。
胖子把煎糊的鸡蛋铲到一边:那还等什么?赶紧去救年轻时候的天真啊!那小子弱得跟鸡崽似的,别真折在鲁王宫了!
重返炼狱
天旋地转的刹那,吴邪闻到2003年的味道:汗臭、尸蜡与潘子留下的半包红塔山。那味道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,瞬间将他拉回到二十年前。
七星鲁王宫的青砖墙渗出尸苔,手电筒光束里飞舞的尘螨都裹着旧时光的毛边。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阴冷潮湿,却又多了几分陌生的真实感。
小三爷真是娇气。拖油瓶就别下斗了。要不是三爷的面子,谁带这种累赘。
窃语毒蛇般游入耳膜。二十三岁的自己蜷在墓角,掌心新添的刀伤还在渗血,周遭是散落的空罐头与冷眼。那双年轻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甘,却又强忍着不肯落泪。
吴邪的心像是被什么揪紧了。原来当年的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存在——软弱,无能,只是个靠关系进来的累赘。
破局时刻
胖子踹翻棺椁的声响震落壁灯。他扛着改装过的雷管筒,冲锋衣画满驱邪符,看起来像个走错片场的摇滚歌手:都他妈给爷听好了!这位吴小同志是摸金校尉指定合作伙伴!谁敢再说他一句不是,胖爷我请他吃雷管!
墓室里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。
闷油瓶的刀尖挑飞暗处射来的毒镖,刀柄红绸拂过吴邪苍白的脸:他救过你们七次。
放屁!大奎的酒糟鼻涨得通红,这小白脸就会添乱!
黑金古刀突然钉入石壁,震落簌簌尸蟞。闷油瓶踩着血尸的残躯走来,眼底凝着长白山的雪:第六次,他替你挡了尸蟞王。刀尖指向瑟瑟发抖的潘子,第三次,他引开血尸时你在装死。
每说一句,被点到的人脸色就白一分。那些被遗忘的真相,像是被重新翻开的旧账,一桩桩摆在面前。
真相灼心
尸洞阴风卷起陈年账本。吴邪看着年轻的自己把压缩饼干塞给饿晕的伙计,用绷带替嘲笑他的人包扎,在所有人酣睡时守夜划破掌心。原来那些,都是沉默的以命相护。
年轻时的自己并不是无能,只是善良得有些傻气。那些看似莽撞的行为,背后都是不顾自身的付出。
够了!二十三岁的吴邪突然撞向青铜鼎,我走就是!不再拖累你们了!
年长的吴邪飞扑拽住他手腕,两道伤疤在血腥中重叠。那一刻,时空仿佛静止,两个时代的吴邪第一次真正对视。
胖子甩出摸金符捆住鼎耳,符上朱砂写着雨村制造小吴同志,别急着寻死啊!你可是未来的雨村形象代言人,死了谁给我们喜来眠打广告?
终局烟火
爆破声惊起墓顶寒鸦。三人护着年轻吴邪冲出墓道时,朝阳正撕开齐鲁大地的雾霭。新鲜空气涌入肺腑,带着晨露和青草的味道。
胖子摸出包2015年的黄鹤楼:抽根未来烟,压压惊。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支,连年轻的吴邪也没落下。
年轻吴邪接过烟的手还在发抖,点燃后呛得直咳嗽,却倔强地不肯扔掉。
闷油瓶忽然抓住两个吴邪的手腕。年长者掌心枪茧摩挲着新嫩的伤:活下去。他在少年掌心画了道符——是雨村祠堂的坐标,有人在等你。
年轻的吴邪茫然地看着掌心复杂的符文,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更加沧桑的男人,眼中满是困惑,却又隐约明白了什么。
归途有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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