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崖之下,白沙河滩,绝望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。两天两夜,滴水未进,粒米未食,加上之前战斗的创伤和寒冷,黑瞎子、梁湾、苏万三人的体力与精神都已濒临极限。
黑瞎子靠在冰冷的岩壁上,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疲惫与灰败。
他摸索着,将自己那副标志性的黑墨镜取了下来,闭着眼睛递向苏万,声音沙哑得厉害:“小哆啦A梦…拿着…”
苏万虚弱地抬头:“黑爷…你这是…”
黑瞎子扯了扯干裂的嘴唇,试图露出一个笑容,却比哭还难看:“我黑瞎子,是我们家族里最后一个人了…这副眼镜,跟了我大半辈子,也算个念想。你如果能出去…去北京潘家园…找…找‘明镜斋’的老钱头…让他给我修修…顺便,每隔三个月,帮我清洗一次…就当…替我看看这世界了…”
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托付后事的悲凉。梁湾听得心头发酸,别过头去。
苏万却没有接那眼镜,他猛地用手捶了一下地面,激起些许沙尘,声音虽然虚弱,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:“黑爷!梁湾姐!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!干等着人来救,就是等死!我们得自救!一定有办法的!”
他的话像是一点微弱的火苗,试图点燃另外两人心中即将熄灭的求生火焰。
梁湾转过头,看着苏万年轻却坚定的脸庞,又看了看气息微弱的黑瞎子,咬了咬牙:“苏万说得对!我们不能死在这里!黑爷,你坚持住!”
黑瞎子看着他们,墨镜后的目光微微闪动,最终,他将眼镜慢慢戴了回去,低声道:“好…那黑爷我就…再陪你们…疯一次…”
为了提振精神,三人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各自的过去。
黑瞎子说起了他家族一些模糊的往事,梁湾谈起了孤儿院的艰辛与学医的初衷,苏万则描绘着他那看似普通却充满小确幸的家庭和校园生活。
在这绝境之中,分享记忆成了维系生命和意志的纽带。
古潼京之上,营地内的气氛则截然不同,充满了贪婪与戾气。九门众人找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,解读那块从地下带上来的石碑。
老教授戴着老花镜,对着石碑上的古老文字研究了半天,眉头紧锁:“这些文字…非常古老,属于一个已经失落的语系…大部分我都无法解读…”
霍有雪不耐烦地打断:“别废话!直接说,上面有没有提到宝藏?!”
老教授指着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、造型奇特的符号,犹豫道:“这个符号…在几种古文明的释义中,确实与‘巨大的财富’、‘聚集的珍宝’有关联…所以我推断,这石碑记载的,很可能就是古潼京宝藏的信息…”
虽然解读得含糊不清,但“财富”、“珍宝”这几个字眼已经足够点燃九门众人心中的贪婪之火!确认下面真的有宝藏,他们最后一点虚伪的克制也荡然无存,彼此之间的猜忌和敌意几乎摆在明面上。
尹南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,冷声开口,将矛头引开:“宝藏还没到手,自己人就要先打起来了吗?别忘了,下面具体什么情况,还得问这两个小子。” 她目光扫向被分别看管的黎簇和奄奄一息的杨好。
杨好因为之前的反抗和“背叛”,被陈当家手下的人狠狠“教训”了一顿,此刻蜷缩在地上,气息微弱,几乎成了一个血人。
黎簇看着杨好的惨状,心如刀割,他猛地抬头,对着争吵不休的九门众人嘶吼道:“救他!你们救杨好!保住他的命!我负责带你们去找宝藏!我知道真正的路线!”
九门众人闻言,暂时停止了争吵,目光闪烁地看着他。
霍道夫推了推眼镜,对陈当家使了个眼色。陈当家这才示意手下给杨好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。
这时,那位一直沉默的“老教授”忽然走到篝火旁,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,他缓缓伸手,揭下了脸上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,露出了一张俊朗而威严的脸——张日山!
“张…张会长?!”
“您怎么会在这里?!”
九门众人一片哗然,震惊不已。
他们一直以为张日山置身事外,没想到他竟然早已潜入。
张日山目光冷冽如冰,扫过在场每一张或惊愕或心虚的脸:“我不是为古潼京的宝藏而来。”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般的名单,“我是为清理门户而来。”
他展开名单,开始念诵上面的名字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这些名字,有些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,有些,赫然是几位当家人倚重的左膀右臂!
“这份名单,是解雨臣不惜代价弄来的,也算是吴邪…送给九门的一份‘大礼’。” 张日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。
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!被念到名字的人脸色骤变!
“污蔑!这是污蔑!”一个李家的管事激动地大喊。
突然,一枚飞镖从人群中射出,精准地将张日山手中的名单打落在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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