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万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盘规规矩矩的围棋,每一步都走在父母和老师画好的格子里,直到黎簇背上的那张诡异地图,像一只蛮横的手,猛地掀翻了棋盘。
他被卷进沙漠,卷进古潼京那些光怪陆离的冒险里,第一次发现世界原来这么大,这么危险,又这么……迷人。
他看着黎簇被迫成长,看着杨好逐渐走向偏激,而自己,这个曾经只会埋头读书、偶尔下下棋的“好学生”,也被推着做出了选择。
当黑瞎子把那部旧手机递给他,屏幕上显示着黎簇在汪家基地发出的求救坐标时,苏万感觉自己的手在抖。
那不是害怕,而是一种混合着激动与责任感的战栗。他按照黑瞎子的指示,笨拙地操作着复杂的解码软件,汗水浸湿了额发。
“黑爷,这……这能行吗?鸭梨他不会有事吧?”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,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。
黑瞎子蹲在马路牙子上,吸溜着青椒肉丝炒饭,含糊不清地说:“放心,那小子命硬得很。倒是你,小哆啦A梦,信息传出去了,下一步打算怎么办?回家写作业?”
苏万看着屏幕上最终解析成功的坐标,咬了咬牙:“不,我要跟你学。”
黑瞎子挑眉,墨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:“学什么?学怎么在墓里给尸体讲数学题?”
“学……学能保护自己,也能帮他们的本事。”苏万挺直了背,眼神里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坚定。
“学费,先把这个数交了。”黑瞎子变戏法似的掏出POS机,按出的数字让苏万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黑爷!你这收费也太黑了吧!”苏万哀嚎,感觉自己那点可怜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正在离他远去。
“知识就是力量,力量就得付费,天经地义。”黑瞎子理直气壮,“还有,这顿炒饭,算你的拜师礼了!”
苏万苦着脸刷了卡,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,还是票价比天高的贼船。
训练开始了,地点在一个废弃的仓库。黑瞎子指着地上几把锈迹斑斑、其貌不扬的刀:“挑一个。”
苏万捡起一把看起来稍微顺眼点的短刀,掂量了一下,嫌弃道:“黑爷,这刀……也太丑了吧?还生锈了。”
黑瞎子一脚轻踹在他屁股上:“嫌丑?就它了!告诉你,从今往后,只要是动刀的场合,你就只能用这把!”
苏万看着手里这破铜烂铁,欲哭无泪,但还是乖乖给刀起了个“小苹果”的名字,仿佛这样就能让它变得可爱一点。
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。晚上被逼着做各种高难度试卷,美其名曰“开发大脑”;白天则被拎到各种奇怪的地方进行体能和反应训练。最让他崩溃的是打茶叶包。
“黑爷!这怎么可能打得动!”苏万挥舞着高尔夫球杆,对着地上那个纹丝不动的茶叶袋无能狂怒。
“把你昨晚做的函数题抛物线轨迹,跟你的挥杆角度、力度、风速结合起来计算!脑子!用你的脑子!”黑瞎子在旁边慢悠悠地指导。
苏万愣住,闭上眼睛心算了几秒,调整呼吸,再次挥杆——“咻!”茶叶包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了出去。
“嘿!有点意思!”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将知识与实战结合的奇妙感觉。
但他和杨好的关系却急转直下。当他找到已经成为“杨经理”的杨好,试图劝他回头时,面对的是满桌的啤酒瓶。
“把这些都喝了,一滴不许剩,我就考虑考虑。”杨好眼神冷漠。
苏万看着那十几瓶啤酒,心一横,拿起瓶子就灌。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,他借着酒劲,断断续续地说:“好哥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说好做一辈子兄弟的……鸭梨不见了……我们就剩下彼此了……你奶奶要是看到你现在……”
杨好猛地夺过他的酒瓶砸在地上,把他架回了公寓。可第二天醒来,得到的依旧是冰冷的拒绝:“我们不是一路人了。”
宿醉导致他考试一塌糊涂,放学时又被郑义堵住。若是以前,他肯定吓得腿软。但这一次,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,他灵活地躲开攻击,甚至在郑义再次扑来时,手腕一翻,“小苹果”出鞘,寒光闪过——“啪!”郑义手腕上的手链应声而断!
两人都愣住了。苏万看着自己手中的“小苹果”,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,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。他拉起吓傻的女孩,转身就跑,心跳如鼓,却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一种新生的力量感。
黑瞎子带他去见霍道夫,目睹杨好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。苏万不顾一切地上前劝说:“好哥!等你事情了了,我们三个还像以前一样,一起在九门闯荡,不行吗?”
杨好身体微震,没有看他,却在擦肩而过时用极低的声音说:“……等他回来再说。”
这一句话,让苏万几乎要哭出来。他知道,杨好的心还没完全冷掉。
训练还在继续,难度不断提升。黑瞎子开始教他调酒,前提是啃完那本厚厚的《有机化学与酒精分子结构》。在他累瘫的时候,黑瞎子会难得地分他半碗青椒肉丝炒饭,然后打击他:“就你现在这三脚猫功夫,十米之内,我想杀你,易如反掌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