暂时安全的狭窄洞穴内,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外界低沉的轰鸣和震动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音,提醒着他们仍身处绝境。
手电光昏黄地摇曳着,映照出四张疲惫、污浊却写满忧虑的脸。
吴邪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,身体还在微微发抖。
张起灵纵身跃入深渊的那一幕在他脑中反复播放,每一次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和无力感。他终于抬起头,眼圈通红,声音沙哑得厉害:“我们……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小哥……他一个人在那下面……”这话与其说是提议,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挣扎。
王胖子瘫坐在对面,闻言重重叹了口气,难得收起了平日的不着调,胖脸上满是沉重:“天真,胖爷我心里也跟刀绞似的。可你也看见了,那地方……那他妈根本不是人能待的!整个墓室都塌了,掉下去就是个死!小哥兴许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自己也知道这安慰多么苍白。
“兴许什么?”吴邪猛地抬起头,情绪有些失控,“那下面是棵妖树!那棺材里的东西眼看着就要出来了!小哥再厉害也是一个人!我们是一起来的,就得一起出去!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是自责,是恐惧,更是对抛弃同伴的强烈抗拒。
解雨臣一直沉默地检查着自己手臂上被水彘蜂咬出的伤口,此刻抬起头,眼神复杂地看着吴邪。面具人的指控虽然被更大的危机打断,但阴影仍在。他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:“吴邪,我理解你的心情。但现在回去,除了送死,没有任何意义。张起灵选择跳下去,一定有他的理由和把握。我们盲目跟下去,非但帮不上忙,反而可能成为他的累赘。”
“累赘?”吴邪像是被这个词刺伤了,激动地反驳,“小花,连你也这么说?我们一路闯过来,哪次不是互相照应才活下来的?怎么就成累赘了?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!”解雨臣也有些急了,他揉了揉眉心,试图缓解巨大的压力,“我的意思是,我们现在自身难保!这洞穴不知道能撑多久,外面什么情况也不清楚!那个面具人说不定就藏在暗处等着我们!我们必须先确保自己能活下去,才能谈其他!”
一直靠在洞口警戒的黑瞎子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,却有种看透世事的冷静:“吵什么吵?都省点力气。哑巴不是冲动的人,他跳下去,八成是看出了什么我们没看出的门道。那棵树,那棺材,邪门得很,恐怕不是靠人多就能解决的。”
他转过头,墨镜后的目光似乎扫过众人:“眼下最要紧的,是弄明白两件事。第一,咱们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。第二,”他顿了顿,语气加重,“那卷惹出这么多事情的玉帛,到底还在不在,上面写了什么玩意儿。说不定,那上面就有关于下面那棵树的记载,甚至……有救哑巴的线索。”
黑瞎子的话像一盆冷水,暂时浇熄了吴邪激动的情绪,也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。是啊,那卷玉帛,从始至终都是所有事件的核心。
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看向解雨臣,眼神中带着恳求和不甘:“小花,面具人的话……我知道是挑拨离间,我信你。但现在,我们不能再有任何猜疑了。那玉帛,如果真的像黑瞎子说的,可能有线索……”
解雨臣迎上吴邪的目光,心中一痛,他知道信任已经出现了裂痕,需要时间和行动来弥补。他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吴邪哥哥,我明白。当务之急,是合力找出路,弄清真相。”他从贴身的口袋里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的扁平物件——正是那卷引起轩然大波的玉帛!
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……”王胖子瞪大了眼睛。
解雨臣解释道:“在主墓室崩塌前,趁乱取的。当时情况危急,来不及细说。”他小心地展开油布,那卷月白色、流淌着内敛光华的玉帛呈现在众人面前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卷古老的帛书上,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。它仿佛凝聚了千年的秘密,重若千钧。
“快看看上面写了啥!”王胖子催促道,凑近了些。
解雨臣将玉帛小心地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,四人围拢过来。帛书上的文字不是普通的西周金文,而是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复杂的鸟虫篆,夹杂着大量抽象的星象符号和诡异图案。
“这……这什么鬼画符?”王胖子看得一头雾水。
吴邪凝神细看,眉头紧锁:“这种文字……比常见的金文更古老,像是某种祭祀专用的密文……我看不懂全部。”他指向其中几个反复出现的、造型奇特的符号,“但这个……像是‘树’……这个,像是‘心’或者‘核心’……还有这个,很像是‘门’的变体……”
解雨臣的指尖虚拂过那些冰冷的字符,他的家族对古文字的研究更为精深:“不仅仅是文字,这些星象图的排列方式……非常奇特,像是在描述一种……循环或者封印。”他指向一段被复杂星图环绕的文字,“看这里,‘周而复始,星移斗转,彼之苏醒,亦彼之长眠’……这似乎暗示着某种周期性的事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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