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天相接处的最后一线微光沉入墨蓝,林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融入都市璀璨而冰冷的灯火背景之中。侠客岛的波涛、雪山的凛冽、古墓的幽寂,仿佛只是一场逼真而遥远的梦境,唯有体内奔腾流转、圆融自如的先天内力,以及意识深处那浩瀚如星的太玄经奥秘,无声地诉说着那段经历的真实。
他站在阔别数月的出租屋窗前,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脉络,车流如织,霓虹闪烁,勾勒出现代文明冰冷而高效的轮廓。屋内的尘埃气息和电子设备低沉的嗡鸣,与记忆中的一般无异,时间在这里仿佛被刻意凝固。然而,他知道,一切早已不同。他已不是那个只能在这狭小空间里“躺平”的都市牛马,而是身负惊世之力、穿梭诸天的旅人。
“回来了。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没有激动,没有彷徨,只有一种深海般的平静。力量在体内沉稳运行,如臂指使,与现实世界那略显“稀薄”和“惰性”的环境形成微妙对比,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“天书”的力量完美地维系着这种不协调的平衡,让他依旧是他,力量依旧是力量。
但疑问随之而来。这身力量,于此世而言,究竟是怎样的存在?是独一无二的异数,还是潜藏的可能?那些行走在街巷间的芸芸众生,他们的身体深处,是否也沉睡着可以被点燃的星火?这个关乎世界本质的疑问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。他需要答案,这不仅关乎认知,更关乎未来如何在这个“根基”世界自处。若内力此路唯他独行,他便需更加谨慎,如同持利刃行走于孩童之间;若万一道可能……那或许意味着此界并非表面那般简单。
夜色渐深,城市并未沉睡,只是换了一种喧嚣的方式。林越的身影消失在出租屋内,下一刻,已如一片没有重量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灯光昏暗、弥漫着劣质烟酒和暴力气息的后巷。这里是城市光鲜表皮下的褶皱,滋养着蟑螂与鼠辈。他的超级感官早已锁定目标——一个身材高壮、满脸横肉、脖颈处纹着狰狞刺青的男人,正骂骂咧咧地将一个瘦弱少年抵在墙角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少年惨白的脸上。
“……妈的!给脸不要脸!最后三天!再拿不出钱,老子卸你一条腿!听见没?!”男人的低吼充满了欺软怕硬的戾气。
林越没有多余的动作,只是目光微凝,一丝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岳的精神威压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瞬间刺入那彪形大汉的脑海。大汉只觉眼前一黑,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扼住咽喉,所有声音卡在喉咙里,浑身力量瞬间被抽空,哼都没哼一声,便如同被抽掉骨头的癞皮狗,软软瘫倒在地。而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年,只觉一阵微风掠过,再睁眼时,那个可怕的恶霸已经倒地不起,巷子里空无一人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,只剩下一张轻飘飘的、印着“善恶有报”字样的匿名纸条,落在他的手心。
郊外,一间早已废弃、散发着浓重霉味、铁锈味和某种化学试剂残留气味的旧仓库。冰冷的月光从破损的顶棚缺口洒下,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,在地面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。那彪形大汉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悠悠转醒,后颈的剧痛和环境的骤变让他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。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将他掳来的、气息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,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仿佛能吞噬光线。
“你…你是谁?你想干什么?兄弟哪条道上的?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大汉的声音因恐惧而嘶哑变形,他想挣扎,却发现浑身酸软,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,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。
林越没有回答任何问题,只是俯下身,手指如电,在他身上几处无关痛痒但敏感度极高的穴位拂过。动作快得只剩残影,指尖蕴含着极其精微的内力试探。大汉只觉得几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热流窜入体内,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力,试图让他按照某种极其陌生的方式呼吸、凝神,注意力被强行牵引向小腹丹田处。
“放松,尝试集中精神,感受体内气的流动,意守丹田。”林越的声音平淡无波,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实验步骤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,同时用精神秘法引导大汉的情绪。
大汉莫名其妙,但在绝对的武力威慑、身体失控的恐惧和精神秘法的引导下,只能依言照做。他依照林越更为详细的慢慢引导,努力摒除杂念,尝试感受那虚无缥缈的“丹田”,模仿着那奇异而深长的呼吸节奏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他憋得满脸通红,额头青筋暴起,汗水浸湿了衣服,除了因怪异呼吸方式导致的头晕眼花、胸闷气短和更加深刻的恐惧之外,体内空空如也,没有任何所谓的气感产生。他那被酒精、尼古丁和长期混乱生活浸染的身体经络,仿佛对这种精微的能量引导完全绝缘,堵塞得一塌糊涂,甚至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排斥性酸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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