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中飘荡,像一片羽毛般轻盈又无助。墨尘感觉自己仿佛被抛进了宇宙的洗衣机,每一次旋转都扯得他浑身骨头咯差作响。混沌根彻底罢工,图腾黯淡无光,活像棵被雷劈过的老树,再也榨不出一丝力气。唯有怀里那柄新得的混沌晷针,针尖那点微弱的暗紫星芒倔强地闪烁着,像冬日里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炉火,维系着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。
怀里的云逸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线的风筝,胸口的熵灭纹路没了混沌原液的压制,又开始不老实起来,灰败的死寂色泽悄悄爬上下颌,蚕食着万灵之心最后那点微光。倒是那只叫“熵”的幼兽挺自在,蜷在云逸臂弯里,破碎的晶甲居然在晷针微光下慢慢长好了些,一双血色复眼滴溜溜转着,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。
就这么晕头转向地不知飘了多久,忽然“嗡”的一声轻响,像是撞进了一大团凉丝丝的果冻里,下坠的势头猛地缓了下来。四周也不再是漆黑一片,而是泛起了混沌色的微光,像极了劣质的霓虹灯牌。
墨尘费力地掀开眼皮,这一看,好家伙,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!
这哪儿啊?简直是个宇宙级别的古董市场!无数断裂的青铜巨柱跟吃了败仗的天兵天将似的,歪歪斜斜地飘在空中,身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宇宙尘埃。破碎的宫殿顶、塌了一半的玉石门、还有生锈的巨大齿轮……各种奇形怪状的老古董,慢悠悠地打着转,那叫一个热闹。远处还能看见半截冒着烟的星星山,以及那座熟悉无比的、裂得跟龟壳似的飞升台遗迹!好嘛,兜了一大圈,又回这老地方了!
而在这片废墟正中央,悬着一扇……门!一扇大到没边儿、丑到没朋友的石门!门上坑坑洼洼,像是被流星雨砸过一遍又一遍,边缘还滴滴答答淌着暗紫色的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的粘液。门上刻着俩巨丑无比、但任谁看一眼都明白意思的字:
归墟!
光是瞅着这扇门,墨尘就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吸进去了,冷飕飕的,比三九天掉冰窟窿还难受。晷针在他怀里哆嗦得更厉害了。
“归墟……之门?”墨尘嗓子干得冒烟,“好嘛,正主儿在这儿呢!”丹阳子手札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警告、玄丹残影凝重的眼神,瞬间全对上了号!
就在这时!
“嗡——!”
怀里的混沌晷针跟打了鸡血似的,猛地狂震起来!针尖那点小火星瞬间亮得像个小灯泡,一股热乎乎的、带着强烈“跟我来”意味的波动,直接戳进了墨尘脑门儿。
指引的方向,不是那扇吓死人的破门,而是……飞升台废墟深处!确切地说,是飞升台基座底下,一片被大石头挡着的阴影里!那儿有团微弱的、跟晷针频率对得上号的、温润的混沌光正在闪啊闪!
“有宝贝?!”墨尘眼睛瞬间亮了,绝望里透出一丝光。管它是什么,总比待在这儿对着那扇破门强!
可惜,老天爷就是见不得人好。
“吼——!!!”
一声能把人耳膜震碎的咆哮从旁边炸开!熵灭兽王那大块头撞开一堆太空垃圾,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,断掉的触手居然又长好了,眼神跟要吃人似的,死死盯住了墨尘的晷针,还有飞升台底下那点光!它闻着味儿了!
几乎同时,“嗡”的一声,虚空扭动,焚天舰队那艘破破烂烂的旗舰也钻了出来。天蓬的神念投影站在船头,先是被那归墟之门惊得眉毛一挑,随即就冷笑着锁定了墨尘。
“哟,找着了?运气不错啊小虫子们!”天蓬的声音带着戏谑,“归墟之门,还有丹阳子藏着的……混沌源核?真是买一送一,赚大发了!”
源核?!那光团是比混沌原液还牛的东西?墨尘心里咯噔一下,这下真是前有狼后有虎,头顶还悬着个灭世大铡刀!
“拼了!必须拿到源核!”墨尘把心一横,压榨出最后一点力气,催动晷针!
“定星晷!镇虚!溜——!”
晷针光芒一闪,微弱的镇虚领域撑开,主要功能不是硬刚,而是——扭曲空间,方便跑路!墨尘抱紧云逸,身子像泥鳅一样,唰地就朝飞升台底下那点光窜了过去!速度那叫一个快!
“吼!” “拦住他!”
兽王触手乱抽,焚天炮火狂轰滥炸!墨尘的遁光就跟玩极限运动似的,在枪林弹雨里左躲右闪,每一次都险得像在刀尖上跳舞,身子都快闪成半透明了。
“噗——!”还是没完全躲开,一道副炮擦过他肩膀,带走一大块肉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快到了!”墨尘眼睛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、从石头缝里透出来的温润光芒。
就在这节骨眼上!
“嗡——!!!”
一股能冻僵脑仁儿的冰冷意志,像冰山一样从归墟之门那边压了下来!瞬间,整个废墟好像都被按了暂停键!墨尘的遁光直接卡住,镇虚领域“啪”一下就碎了!
枯竭之灵!它居然能直接把意志伸到门外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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