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还在犹豫,就见床上的姜铮猛地睁开眼,挣扎着又要从床上下来。
“你个毒妇!蛇蝎心肠!我要杀了你!”
“来人!拿我的剑来!”
姜云清早就将下人驱散,今日闹这么一出,必然牵扯出见不得光的丑事。
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所以任凭姜铮如何疯狂拍打床板,屋里没有一个人动弹。
姜铮似乎眼里只有赵氏一个人,虽然刚刚苏醒,但却是铆足了劲咒骂她。
这哪有一点清正刚直的御史模样!
“大姐姐,怎么办?父亲是不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?”
姜云月被吓得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。
好不容易盼到父亲解了毒,人醒了,却性情大变,如此可怕。
“哪有什么脏东西。你别自己吓自己。不过确实有些事见不得光。二妹妹,你还小,听了怕污了耳朵。我让嬷嬷送你回房去,等事情处理完了,我会跟你说个明明白白。”
姜云清说着朝门口唤了一声,孙嬷嬷走进来把哭成了大花猫的姜云月带了出去。
姜云月从小没少听父母争吵。
那是她的幼时阴影。
每逢父母吵架,她就会飞快躲回自己屋子,用被子盖住头。
神医老爷子也顺道跟着一起走了。
虽然他很好奇,但活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常在高门大户看诊治病,他深知越是看着光鲜的门庭,那内里的腌臜事越是不堪。
看着姜铮那副要吃人的凶煞表情,他早就猜出了情况不妙。
既然乖徒孙已经回来了,他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了。
确认门外没有下人了,姜云清关上门,转身看着浑身发抖的赵氏和怒目圆睁的姜铮,脸色阴沉了下来。
“父亲,母亲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母亲,还是你先说吧。父亲都骂了这么久了,你不觉得委屈,不想为自己说点什么吗?”
赵氏单薄的身子晃了晃,姜云清抬手虚扶了一把。
赵氏掀起眼皮,淡淡看了她一眼,难看地笑了笑,“你跟你亲娘真是像,都有一副热心肠,为人又果断坚毅,在女子中实在难得。”
“母亲,认识我娘?”
回姜家这么久,她还是第一次听赵氏提起她那个没心肝的娘亲。
听赵氏刚才那语气,竟是带着几分赞许。
放眼上京,勋贵世家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位真心称赞前任主母的续弦了。
“是啊,你都回姜家这么久了,我竟是从未跟你提起过她。因为姜家忌讳呀!”
赵氏冷下了脸。
是呀,姜家不是王公贵戚,也算不得什么豪门大户,可是规矩比起那些人家来也不遑多让。
一个跟人私奔的主母,说出来便是有辱门楣。
姜铮下了禁令,姜府上下都不得再提起杨氏主母,否则乱棍打死。
“你闭嘴!你和那贱人都是一丘之貉,还好意思在这里跟女儿提!!云清,你不要信她!我这病就是她弄的!来人,拿纸笔来!我要休了这个毒妇!今日你便给我滚出姜家!再也别让我看到你!咳咳咳……”
姜铮在床上全身发软,但他那张御史铁嘴可不是吃素的!
今日不把赵氏赶走,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!
“哈哈哈,你休我?!你敢休我!”
“好啊!我为了你姜家的脸面和女儿们的前程,忍气吞声,打落牙齿活血吞。日日精心伺候你,你不感激就罢了。一醒来,便要打要杀。现在还要拿休书来羞辱我!姜铮!你狼心狗肺,枉为人!那我也不必给你留什么脸面了!”
赵氏气的脸色紫红,一口银牙差点咬碎。
她虽是出身将门,但自小却养在上京府中,由嬷嬷教养长大。
耳朵里听的,心里记的,都是夫为妻纲。
所以她在姜家处处伏低做小,女儿都快及笄了,她都还只是个挂名主母,管家对牌仍是死死捏在婆母手中。
还有哪个主母活得跟她一样窝囊?
这也怪不得上京没几个贵妇人瞧得上她。
“父亲!您刚大病初愈,不能动气,有什么话好好说,不要发小孩子脾气。休妻可是大事,不能乱来的。再说母亲在上京已经没有亲人,只有一个旁支驻守在北疆边关。您难道真的忍心赶走母亲,让她无处可依?”
姜云清这通话说得情真意切,也点出了赵氏如今处境艰难。
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她是在提醒姜铮莫要打狗入穷巷。
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。
如果姜铮继续步步紧逼,那待会儿赵氏若是吐出什么不堪的丑闻,父亲就不能怪她这个做女儿的没有提醒了。
“对!我今天就是要赶她走!我姜家三代清流人家,怎么能容一个杀人凶手在家里横行霸道!我没把她扭送官府就是饶了她一条性命!她还想怎样?!”
杀人凶手!
姜云清也面色一凛,眼光探究看向赵氏。
“母亲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哈哈哈!是,我是杀了人。可你怎么从头至尾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?!我历经生死为你生下一个女儿,为了你姜家耗尽心血!这些都比不上你外面的野男人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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