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夜雾,将大理寺的青砖黛瓦染成一片金红。这座执掌刑狱的官署,檐角铜铃在晨风中轻颤,却掩不住内里弥漫的肃杀之气。沈清辞坐在偏厅的梨花木椅上,指尖轻抚腰间暖玉,莹白的玉身泛着温润光泽,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仿佛还在掌心残留余温。晚晴站在她身侧,手中捧着的青瓷茶盏热气袅袅,水雾模糊了她眼底尚未褪去的后怕。
“大小姐,大理寺卿柳大人已在刑讯室等候,只待您过去。”管家躬身禀报,声音压得极低,似是怕惊扰了这晨间的凝重。沈清辞点头起身,玄色锦裙拂过地面,裙摆绣着的暗纹牡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,平添几分清冷贵气。她缓步走向刑讯室,廊道两侧的石灯笼尚未熄灭,烛火摇曳间,将墙上“明镜高悬”的匾额映照得忽明忽暗,恍若人心难测。
刑讯室内,寒气刺骨。青石地面泛着湿冷的光,墙角的铁锁链上凝结着一层薄霜,空气中混杂着铁锈与血腥的气息,呛得人鼻腔发紧。五名刺客被分别绑在特制的刑架上,粗麻绳深深勒进他们的皮肉,留下一道道紫红的印记。为首的刺客靠在最左侧的刑架上,面巾已被扯下,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,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淬着狠戾,死死盯着走进来的沈清辞。
柳大人身着绯色官袍,端坐在案后,手中握着的朱笔悬在卷宗上方,见沈清辞进来,连忙起身拱手:“沈大小姐,昨夜之事多亏您处置得当,方能擒获刺客。今日审讯,还需您从旁指证。”沈清辞回礼,目光扫过刑架上的刺客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柳大人不必多礼,这些人身藏狼头铜牌,与萧景渊的死士脱不了干系,还望大人能查明真相,还沈家一个公道。”
柳大人颔首,将朱笔重重落在卷宗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打破了室内的寂静:“来人!带第一个刺客上前审讯!”话音刚落,两名衙役立刻上前,将最右侧那名身材瘦小的刺客从刑架上解下,按跪在地上。那刺客浑身颤抖,脸色惨白如纸,眼神躲闪,显然已被昨夜的失败与眼前的刑具吓得心神不宁。
“说!是谁派你们来镇国公府行刺沈大小姐的?如实招来,尚可从轻发落!”柳大人一拍惊堂木,声如洪钟,震得人耳膜发颤。刺客嘴唇哆嗦着,却迟迟不肯开口,只是一个劲地摇头。柳大人眉头紧锁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看来你是不肯招了?来人,取拶指来!”
衙役们立刻端来刑具,那副黄铜打造的拶指在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光,指缝间的尖刺让人不寒而栗。刺客见此情景,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哭喊:“大人饶命!我说!我说!是……是沈清柔小姐派我们来的!她给了我们重金,还说只要杀了沈清辞大小姐,就能得到萧景渊殿下的重用!”
此言一出,室内众人皆惊。柳大人手中的朱笔顿在半空,沈清辞虽早有预料,却仍忍不住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她看着那名刺客,声音冰冷:“你说的可是实话?沈清柔与萧景渊究竟还有哪些勾结?”刺客连忙点头,泪水与汗水混在一起,顺着脸颊滑落:“是真的!小人不敢撒谎!沈清柔小姐还让我们在刺杀成功后,将大小姐腰间的暖玉带回,说那玉佩有神秘力量,能助萧景渊殿下夺得皇位!”
就在此时,为首的刺客突然怒吼:“你这个叛徒!竟敢出卖主子!”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,却被衙役死死按住。沈清辞冷笑一声,走到他面前,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暖玉:“看来你倒是忠心,可惜啊,你的忠心用错了地方。沈清柔不过是将你们当作棋子,一旦事成,你们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。”
为首的刺客眼神凶狠,啐了一口:“休要胡说!主子待我们不薄,我们绝不会背叛她!”柳大人见状,脸色愈发阴沉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来人,取烙铁来!”衙役们立刻点燃炭火,将烙铁放入火中,不多时,烙铁便烧得通红,散发出灼热的气息,连空气都仿佛被烤得扭曲。
刺客们见此情景,脸色愈发惨白。方才招供的那名刺客更是吓得瘫倒在地,浑身瘫软。为首的刺客却依旧不肯屈服,紧闭着双眼,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。柳大人冷哼一声,示意衙役动手。衙役举起通红的烙铁,朝着为首刺客的手臂烫去。“滋啦”一声,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,刺客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声音穿透刑讯室的墙壁,让人不寒而栗。
他的手臂上立刻留下一道狰狞的烙印,皮肉外翻,鲜血直流。为首的刺客痛得浑身抽搐,冷汗浸湿了衣衫,却仍咬着牙,不肯松口。沈清辞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:“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护住沈清柔?告诉你,就算你不说,我也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。昨夜你腰间的狼头铜牌,还有你口中的‘主子’,早已暴露了你们的身份。”
她顿了顿,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碎片,那是昨夜刺客进攻时,被暖玉的力量震碎的配饰。“这枚碎片上刻着的花纹,是回纥部落的图腾。沈清柔与回纥勾结,意图颠覆大启,你以为这些事能瞒多久?”为首的刺客听到“回纥”二字,瞳孔骤然收缩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沈清辞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,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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