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云层时,镇国公府的庭院已被一层薄霜覆盖,青石板路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,踩上去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沈清辞身着一袭月白绣暗纹的宫装,外罩一件银狐毛斗篷,领口处的珍珠扣泛着温润的光泽,将她原本就清丽的容颜衬得愈发脱俗。晚晴正为她整理发冠,金步摇上的珍珠垂坠轻轻晃动,映着铜镜中那双沉静却藏着锋芒的眼眸。
“小姐,宫里来的轿子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。”晚晴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,指尖轻轻拂过沈清辞鬓边的碎发,“听说今日皇后娘娘召集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女眷入宫,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。”
沈清辞抬手按住袖中温热的暖玉,玉佩传来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,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安定。“不必担心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她对着铜镜轻轻颔首,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——这张脸与前世一模一样,却又截然不同,曾经的温婉隐忍早已被坚韧决绝取代。她转身接过晚晴递来的手炉,炉身雕刻着缠枝莲纹样,温热的触感透过锦缎传来,“你且在府中守着,若有异常,便按昨日说好的,捏碎那枚玉佩。”
晚晴重重点头,将一个绣着沈家徽记的荷包塞到沈清辞手中:“这里面是您昨日吩咐准备的解毒丹,还有一小撮驱邪草的种子,您带在身上,也好有个防备。”
沈清辞接过荷包,贴身藏好,而后迈步走出阁楼。庭院中的桂树叶子上覆着薄霜,在晨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,檐角的铜铃被晨风拂动,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,如同前世冷宫火海中那些绝望的呜咽,让她心头微微一紧,随即又被更坚定的意志取代。
府门外,明黄色的宫轿静静停在那里,轿夫身着统一的青色宫装,腰间系着明黄色的腰带,神情肃穆。旁边站着一位面生的太监,见沈清辞走来,连忙上前躬身行礼,声音尖细却恭敬:“沈小姐,咱家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李德全,奉命前来接您入宫。”
沈清辞微微颔首,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李德全的袖口——那里绣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,与前世皇后身边那位心腹太监的标记一模一样。她心中了然,看来今日皇后传召,果然是早有预谋。“有劳李公公。”她语气平淡,不卑不亢地走上宫轿。
轿帘落下的瞬间,沈清辞便将指尖贴在暖玉上,催动“通感”能力。一股柔和的气流顺着血脉蔓延开来,让她清晰地感知到轿外众人的情绪——李德全心中藏着几分急切与算计,轿夫们则带着惯有的麻木与敬畏,还有几个隐藏在暗处的气息,带着监视的意味,显然是皇后派来暗中观察她的人。
宫轿缓缓前行,车轮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平稳的“轱辘”声。沈清辞靠在轿壁上,闭目梳理着前世的记忆——前世这个时候,皇后正是借着“赏花宴”的名义,将她与萧景渊凑在一起,而后顺势提出赐婚,那时的她懵懂无知,还以为是天大的恩典,如今想来,不过是皇后为了拉拢镇国公府、巩固太子势力的一步棋。
这一世,太子因萧景渊的牵连已失势,皇后又会打什么主意?是想将她许配给其他宗室子弟,还是另有图谋?沈清辞指尖轻轻摩挲着暖玉,玉佩的温度愈发温润,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。她想起昨日萧玦说过,今日会派人暗中跟随,心中稍稍安定——无论皇后有什么算计,她都不是孤身一人。
大约半个时辰后,宫轿停在了紫禁城的承天门外。李德全亲自掀开轿帘,恭敬地请沈清辞下轿。沈清辞走出轿门,目光扫过眼前宏伟的宫殿——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,琉璃瓦在晨光下泛着耀眼的金色,宫道两旁的石狮子威严矗立,眼神冰冷,仿佛在俯瞰着这宫中无数的阴谋与血泪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,混合着宫花的甜香,却掩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虚伪。
“沈小姐,这边请,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的澄瑞亭等着您呢。”李德全在前引路,脚步轻快,似乎急于完成任务。沈清辞跟在他身后,沿着宫道缓缓前行,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——今日的宫道比往日热闹许多,随处可见身着华服的王公贵族女眷,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低声交谈着,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,偶尔有人看向沈清辞,目光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敌意与嫉妒。
她心中冷笑,这些人大多是前世落井下石之辈,如今见她重新获得关注,自然是坐不住了。沈清辞微微抬首,脊背挺得笔直,周身散发出的沉静气场让那些暗中打量的目光纷纷收回,不敢再放肆。
行至御花园门口,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,伴随着女子们的说笑声,其中一道声音尖利而熟悉,让沈清辞脚步微微一顿——是安乐公主,前世最是嫉恨她,经常与沈清柔联手欺负她的皇室公主。
“哟,这不是镇国公府的沈大小姐吗?”安乐公主身着一袭粉色宫装,裙摆上绣着大片的牡丹花纹,头戴金步摇,身后跟着几位世家小姐,扭着腰肢走到沈清辞面前,眼神轻蔑,“听说你前日在暖玉认主仪式上出尽了风头,怎么,今日入宫,是想向皇后娘娘邀功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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