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鲸族圣地入口的冰层在星鲸印光芒中化作液态银河,每一滴悬浮的水珠都折射出破碎的记忆残片。陈砚踏过泛着粼粼金光的水洼时,耳后星鲸印骤然灼痛 —— 冰层下那道神秘人影的轮廓,正与她在水面的倒影诡异地重叠。水面涟漪间,隐约浮现出幼年时母亲怀抱她观星的场景,转瞬又被扭曲成星烬手持骨笛屠戮星鲸的血腥画面。
“此地星砂能量会放大血脉共鸣。” 母亲的鳞甲碎片悬浮半空,投射出全息立体地图,鳞片边缘还凝结着暗紫色的战斗痕迹,“泪泉位于祭坛中央,需闯过三重试炼回廊。” 地图上,代表 “镜像回廊” 的区域正渗出沥青般的黑色星砂,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吞噬周围的光亮,“第一重的守护者,是星烬以创世者学徒书魂炼制的‘回声祭司’,他们能复刻世间所有声音。” 话音未落,鳞甲碎片突然剧烈震颤,浮现出父亲被锁链束缚的模糊残影。
踏入回廊刹那,两侧岩壁渗出淡紫色星砂雾霭。陈砚握紧时间之剑旋身戒备,剑柄处镶嵌的星鲸牙突然发烫。七名身着星相馆学徒服的镜像自星砂中凝结成形,他们瞳孔里流转着混沌的灰芒,衣物褶皱间还残留着星相馆钟楼坍塌时的碎石。为首者手中星砂杖顶端,嵌着半块流转着邪异黑光的星鲸印碎片,碎片表面密布着类似声带的纹路。“陈砚姑娘,近来可好?” 开口瞬间,老馆长的沙哑、阿昼的清冽、阿霜的柔美三种声线扭曲缠绕,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声,声浪震得岩壁上的星砂簌簌掉落,在地面堆积成微型坟茔的形状。
“赝品!” 陈砚剑锋划过地面,星砂在岩壁上凝成玄奥防御阵,阵纹中浮现出历代星鲸族守护者的虚影。她注意到镜像们脚下的星砂正以诡异的频率跳动,与记忆中星烬实验室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,“真正的书魂绝不用逆向星鲸纹!”
镜像们轰然解体成星砂流,又在空中重组为老馆长模样。伪馆长虚抚着不存在的胡须狞笑,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,露出喉间闪烁的青铜导管:“不妨猜猜,熔炉室的共生阵还能支撑几时?” 他指尖弹出的星砂,在空中拼凑出星相馆被镜像军团围攻的惨烈画面 —— 学徒镜像被钉在钟楼尖顶,伤口处流淌着与星砂相同的液态记忆;父亲的书魂在混沌之眼内痛苦扭曲,周围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图残页;母亲的鳞甲碎片正在熔炉烈焰中片片崩解,每一片都化作凄厉的哀鸣。
陈砚的星鲸印滚烫如烙铁。她咬破舌尖驱散脑海中的混乱杂音,腥甜的血液滴落在地面,竟在星砂上晕染出阿文书房的轮廓。忽然注意到伪馆长袖口的墨渍 —— 那是阿文独有的松烟墨痕迹,真正的老馆长向来只用顶级徽墨,且绝不会让墨渍沾染衣袖。“盗用他人记忆行骗,不觉得可悲吗?” 时间之剑裹挟星砂刃光横扫而出,剑刃划过之处,空气中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,镜像碎裂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。
碎片洪流中,真相逐渐清晰:回声祭司的核心是创世者学徒们的声带书魂,他们被星烬钉在回廊岩壁,喉咙里插着青铜导管,导管连接着天花板上的巨大齿轮装置,正源源不断地抽取记忆转化为致命武器。最年轻的学徒阿砚 —— 那个与她同名的镜像,正用牙齿死死咬住导管,嘴角溢出的金色星砂在地面艰难拼出 “敲击岩壁第三块凸起” 的字样,字迹周围还残留着指甲抓挠的血痕。
“找到你们了。” 陈砚挥剑斩断最近的导管,导管断裂处喷出带着记忆残影的黑雾。岩壁传来空洞的嗡鸣,仿佛整个回廊都在发出呜咽。她依阿砚提示重击岩壁,暗格开启的瞬间,一股带着陈旧血腥味的风扑面而来,七枚刻着古老星象符号的青铜哨子静静躺在其中。“星相馆失传的传讯哨!” 她认出哨口的北斗七星纹,纹路里还残留着前人吹奏时的气息,“吹奏对应星座的哨音,可暂时压制他们的声带书魂!”
回声祭司发出刺耳尖啸,星砂在半空凝聚成遮天巨手,手掌纹路间镶嵌着无数学徒的眼睛。陈砚吹响代表 “摇光星” 的哨子,尖锐银音如利剑,不仅将星砂巨手震得寸寸碎裂,更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,露出后方被囚禁的学徒书魂。岩壁深处传来学徒们模糊的呻吟,暗格突然飞出十二道墨线缠住剩余镜像,墨线中还夹杂着阿文的书法残片:“快走!齿轮祭司的残骸在第二回廊重组了‘骨笛守卫’!” 阿砚的声音从墨线中传来,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尾音里还混着齿轮咬合的刺耳声响。
穿过镜像回廊,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。第二回廊岩壁镶嵌着星鲸族骸骨,每具骨架的肋骨间都悬挂着骨笛,笛孔渗出的黑色星砂在地面汇聚成河,河面上漂浮着星鲸幼崽的乳牙。陈砚刚迈出三步,骨笛同时发出凄厉声响,那是以星鲸族幼崽指骨制成的笛身,吹奏的安魂曲被逆向星纹扭曲成噬魂魔音,直刺灵魂深处,让她脑海中不断闪现自己三岁时被星烬追杀的幻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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