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上前,在“各向同性”的旁边,写下了另一个词——“熵”。
“秦博士,我想请教一下,”林浩问道,“我们的探测器,是否可以重建出每一次对撞事件核心区域,在极短时间内的粒子密度和能量密度分布?”
“可以。”秦川立刻回答,“这是最基础的数据之一,精度非常高。”
“那就好办了。”林浩说到,“我们可以将之前为‘动态拓扑抑制’模型设计的那个‘信息熵梯度’算法,进行改造。让它不再是去计算原子体系的熵,而是去分析每一次对撞后,在那片高温高密的‘粒子汤’中,局域熵的分布情况。”
“我的想法是,”他解释道,“‘量子玻璃’,作为一种理论上‘绝对无序’的状态,它所对应的熵密度,必然是极高的。一个在衰变产物角分布上高度各向同性,同时其诞生区域的熵密度又出现异常峰值的‘事件’,就有极大的可能性,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个‘幽灵’。”
林浩的“工程思维”,从一个全新的“信息学”维度,为克劳斯的“理论滤网”,又增加了一层坚实的、定量的约束。
一个“几何”的,一个“热力学”的。
两条标准,互为补充,共同构成了一套强大而精准的筛选方案。
接下来的几天,办公室进入了高强度的协同工作状态。
克劳斯负责构建各向同性分析的理论模型,林浩负责将熵密度算法进行改造和优化,而秦川,则负责将他们两人的程序,与“神谕”那庞大而复杂的数据分析框架进行接口适配。
一周后,一套全新的、被他们命名为“幽灵捕手”的数据筛选程序,被正式整合完毕。
在秦川的帮助下,他们将这个程序,部署到了“神谕”专用的、由数万个计算核心组成的后台计算集群上,开始了对那7.5 PB海量历史数据的“重新打捞”。
计算的过程,是漫长而枯燥的。
他们经历了一次次的算法优化,一次次的参数调整,一次次的失败和重启。
终于,在连续运行了近七十二个小时后,程序完成了对所有数据的筛选。
控制中心的屏幕上,弹出了最终的结果。
在经过了亿万亿次的数据比对和筛选后,在那片浩瀚如星辰的数据海洋中,程序最终找到了三个,也是仅仅三个,同时满足“高度各向同性”和“局域熵密度异常峰值”这两个苛刻条件的“候选事件”。
林浩、克劳斯和秦川三人,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三个被高亮标记出来的、在数据长河中转瞬即逝的坐标点。
他们的呼吸,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那三个微弱的、几乎要被背景噪声淹没的数据点,或许,就是通往一个全新物理学世界的、第一缕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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