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泥丸?!”
李诺一把抓起通讯器,几乎是吼着对负责审讯的小刘喊道:“立刻控制住他!检查他全身!找到那颗泥丸!快!所有人远离!那可能是炸弹或者毒气弹!”
命令下达,筛查篷那边瞬间一阵鸡飞狗跳。几分钟后,小刘紧张的声音传回:“李顾问,找到了!就在他裤腰带缝里,用油纸包着,指甲盖大小,灰不拉几的,看着真像泥巴搓的……已经小心封存了!那家伙也控制住了!”
听到泥丸被找到并隔离,李诺才稍微松了口气,但心依旧悬着。他立刻让陈雪带上便携检测设备,赶去对那颗泥丸进行非接触式分析。
分析结果很快出来,让人头皮发麻——那泥丸内部包裹着一种极其不稳定的、高能量反应的化学物质,以及一个微小的压力触发装置!一旦被用力捏碎,瞬间释放的能量足以炸毁一个小房间,并可能伴随着剧毒气雾!
这根本不是信标,这是一次性的、同归于尽式的微型炸弹!目标直指列车内部核心区域!
对方的手段,一次比一次狠辣,一次比一次没有底线!
“清理工作必须加快!筛查不能停!所有民众,包括已经进入隔离区的,全部重新用检测仪过一遍!重点检查他们随身携带的任何物品!”李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后怕。
老周的脸色也极其难看,他立刻调集更多人手下达指令。整个基地如同精密的仪器再次高速运转,筛查力度空前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经过又一轮更加严格的筛查,幸运的是,没有再发现第二个携带“泥丸炸弹”的人,但之前筛查过的民众中,又揪出了两个潜伏更深、生物电信号更微弱的“信标”。
七个!足足七个被利用的无辜者!
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底发寒。
处理完这迫在眉睫的危机,天色已经蒙蒙亮。筛查篷外,经过一夜折腾、又惊又怕的民众们更加疲惫和焦躁,尤其是那些真正危重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,眼神中的希望之火正在一点点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麻木。
看着这一幕,李诺心里很不是滋味。立规矩是为了保护基地,是为了应对更大的危机,但看着这些饱受苦难的同胞,他无法真正做到铁石心肠。
“老周,”李诺揉了揉发胀的眉心,“筛查差不多了,信标和炸弹也清理了。接下来,医疗资源必须分配,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模糊处理。我们必须定下明确的、让人无话可说的规矩。”
老周点点头,他明白李诺的意思。在资源极度有限的情况下,公平,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稳定剂。
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优先军属和困难户!”李诺斩钉截铁,“第一条,所有在保卫基地战斗中负伤的战士及其直系亲属,享有最高优先救治权!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!”
“第二条,烈士家属、失去劳动能力的孤寡老人、无人抚养的孤儿,列为次优先!”
“第三条,其他危重病人,按照登记顺序和病情危急程度,依次排队!”
“规矩现在就宣布出去!让所有人都清楚!我们救不了所有人,但我们必须先保障为我们流血牺牲的人,保障这个时代最弱势、最无力自救的群体!”
老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这个方案,于情于理,都站得住脚,最能凝聚人心,也最能减少内部矛盾。
“好!我这就去办!”
新的规矩被大声宣布了出去。
果然,这一次引起的骚动小了很多。当人们听到“优先军属和烈士家属”时,很多原本不满的人闭上了嘴。在这个朴素的年代,军人保家卫天的观念深入人心,为他们优先,大部分人心里是服气的。而优先孤寡孤儿,更是体现了基本的仁义,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秩序开始真正建立起来。
被筛查确认无问题的军属、烈属和困难户们,被优先引导进入隔离医疗区。医疗小队忙碌起来,分发药物,处理伤口。虽然只是基础的救治,但那份被重视、被承诺的感觉,让这些饱经苦难的人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亮,对基地、对李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谢谢!谢谢长官!谢谢李神医!”一位挂着拐杖、儿子在民兵队的老大娘,领到几片消炎药后,非要给负责登记的战士鞠躬,被赶紧扶住。
“娃他爹走得早,要不是你们,俺和这娃可咋活啊……”一个抱着发烧孩子的寡妇,抹着眼泪,哽咽着道谢。
这些真诚的感谢,冲淡了之前紧张和对峙的气氛,也让参与救援工作的民兵和战士们,更加坚定了保卫这里的决心。
李诺站在列车门口,看着逐渐恢复秩序、甚至开始有人自发帮忙维持秩序、照顾更虚弱者的民众,心中稍稍有了一丝慰藉。规矩立起来了,人心也开始凝聚了。
然而,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陈雪又带来了新的坏消息。
“李顾问,‘迷雾行动’的效果在衰减!”陈雪指着终端屏幕上那条又开始缓慢爬升的、代表轨道扫描强度的曲线,“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异常,正在调整扫描算法或增加信号功率!按照这个趋势,最多再有三十小时,我们的伪装就可能失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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