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肖镇小朋友迎来了他的三周岁生日。
按照计划,也为了方便照顾,姑姑肖正云将他从文家湾接到了巴县城里,送入口碑颇佳的巴县机关直属幼儿园,期望他能接受更正规的学前教育。
然而,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个“小身体里住着老灵魂”的娃娃,所能掀起的风浪。
………………
肖镇凭借其与生俱来的“社交牛逼症”和远超同龄人的语言表达能力,入园仅仅三天,就成功“统一”了机关幼儿园的大小班级。
他不仅能清晰地说出每个小朋友的名字、记住他们爱吃的零食,还能组织简单的游戏,甚至会用小零食进行“战略分配”。
很快,从三岁的小豆丁到六岁的大班孩子,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、奶声奶气地喊一声“镇哥儿”。
老师们起初觉得好笑又惊奇,只当是孩子王,并未太在意。
然而,肖镇的“领导才能”很快超出了幼儿园的安全边界。
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他利用老师短暂的疏忽,竟然成功“策动”了数十名小朋友,像一群出笼的小鸡,跟着他们信赖的“镇哥儿”,溜出了幼儿园的后门,直奔后面的小山坡密林,开展他策划的“真人版大型躲猫猫”活动。
山林对于这些城市小屁孩是陌生而危险的。
结果可想而知,在兴奋的追逐和躲藏中,先后有五名小朋友不慎扭伤了脚踝,坐在林子里哇哇大哭。
面对“重大伤亡”,肖镇并未慌乱。他小眉头一皱,指挥其他孩子找来结实的树枝,然后用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方法,迅速用藤蔓和树枝编成了几个简陋的“陆地担架”(更像是拖耙),指挥大点的孩子,小心翼翼地把“伤员”放在了上面,一行人浩浩荡荡、却又拖拖拉拉地把伤员“运”回了幼儿园。
当幼儿园老师看到这支由几十个泥猴般的孩子组成、还拖着几个哭哭啼啼“伤员”的队伍出现在门口时,直接吓得脸色煞白,当场石化。幼儿园瞬间炸了锅。
后果是严重的。肖镇人生中第一次,被他那向来温婉的姑姑肖正云,提起了鸡毛掸子,结结实实来了一场“竹笋炒肉”。
小家伙屁股火辣辣地疼,但硬是咬着没哭,只是用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姑姑,眼神里满是“至于吗”的委屈和不忿。
晚上,文云淑从朝天门忙完,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,得知此事,眼前一黑。
她强压着火气,立刻去供销社买了几十份点心、水果,拉着脑袋耷拉、走路一瘸一拐的肖镇,挨家挨户去给受伤的小朋友和家长道歉、赔不是。
文云淑赔尽了笑脸,肖镇也被迫用他最奶甜的声音说着“阿姨对不起,我错了”、“叔叔,我再也不敢了”。
………………
消停了没几天,户外大型运动会是不敢搞了,肖镇又把“才华”转向了室内。
他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“精准打击”的语言艺术,专挑小朋友的“痛处”说。
“丫丫,你的新裙子真好看,就是被你穿得像抹布。”
“胖虎,你跑起来地上的灰都比你轻。”
“小美,你画的太阳像歪嘴的茄子。”
……
他那张小嘴叭叭的,用最天真无邪的表情,说着最“戳心窝子”的话。
不到半天功夫,机关幼儿园大、中、小三个班,哭声此起彼伏,宛若大型合唱现场。
老师们焦头烂额,循着哭声源头,再次锁定了肖镇。
这次,肖正云觉得光打不行了,得让他长长记性。
于是,肖镇被罚双手举着一个装满水的搪瓷盆,站在县委家属院的中庭坝子上“示众”。
三岁的娃娃,举着沉甸甸的水盆,小脸憋得通红,胳膊直打颤,汗水混着偶尔溢出来的水珠往下淌。
他爱面子,硬是咬着牙不哭,也不让盆掉下来。
这一幕,让他彻底在机关家属院“一战成名”,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,都记住了这个又皮又犟的“镇娃子”。
………………
晚上文云淑回来,看着儿子胳膊上明显的红痕,又是心疼又是生气。母子俩进行了一次严肃而平等的“交流”。
“镇娃儿,你跟妈妈说,你到底想咋样?幼儿园不好吗?”
“妈妈,他们太幼稚了。”肖镇撇着嘴,“教的‘1、2、3’、‘a、o、e’,我早就会了。
那些游戏也没意思,浪费我思考人生大事的时间。”
文云淑和闻讯过来的肖正云面面相觑,哭笑不得。
还没等幼儿园斟酌好是否要发出“劝退”或“开除”这个惹事精的通知,肖镇自己先“光荣”地收拾了他的小书包、小水壶,主动跟他妈说:“妈,我跟你去朝天门吧,幼儿园我不去了,没劲。”
于是,年仅三岁的肖镇,正式“辍学”,开始了每天跟着母亲文云淑,乘坐那辆二手丰田面包车,往返于巴县大黄桷树家和朝天门批发城之间的“商海见习”生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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