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之内,气氛瞬间凝固,如同拉满的弓弦。疤面虎及其手下恶徒虎视眈眈,将狄仁杰与李元芳围在核心,凶光毕露。浓烈的酒气与杀气混合,令人窒息。
李元芳全身肌肉紧绷,链子刀虽未出鞘,但凛冽的杀气已弥漫开来,他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,随时准备撕碎任何敢于靠近狄仁杰的敌人。
面对此等险境,狄仁杰却依旧气定神闲,仿佛置身于自家庭院。他目光平静地迎向疤面虎那狰狞的视线,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虎爷,”狄仁杰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,“动武,是最下乘的选择。你这些人,或许能逞一时之凶,但后果,你可曾想过?”
疤面虎眼神闪烁,狄仁杰的镇定出乎他的意料。他混迹鬼市多年,三教九流见过无数,但眼前这位老者,气度渊渟岳峙,绝非寻常人物。尤其是他身后那名护卫,那股子沙场悍将的凌厉气息,是做不得假的。
“少他妈废话!”疤面虎色厉内荏地吼道,“老子管你什么后果!敢来鬼市撒野,就得留下点东西!”
狄仁杰微微一笑,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物,并非兵刃,而是一面小巧的、非金非木的令牌,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“狄”字。他将令牌在疤面虎眼前一晃,随即收起。
“虎爷在鬼市消息灵通,想必应该知道,有些人,有些事,是碰不得的。”狄仁杰的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,“那死去的女子,牵扯甚大。官府可以草草结案,但有些人,不会答应。你今日若动了我,明日这鬼市,恐怕就要被掘地三尺。到时候,虎爷你的生意,还做得下去吗?”
疤面虎的脸色变了几变。他当然认得那“狄”字令牌意味着什么!当朝宰辅狄仁杰!这位爷可是连陛下都极为倚重、能直达天听的人物!他疤面虎再横,也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,如何敢与这等擎天巨柱抗衡?真惹怒了对方,别说鬼市,就是整个神都,恐怕都再无他容身之地!
想到此处,疤面虎额头上渗出了冷汗,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大半。他挥了挥手,示意手下退开一些,语气也软了下来:“原……原来是狄……狄大人驾到……小的有眼无珠,冲撞了大人,还望大人海涵……”
见对方服软,狄仁杰见好就收,语气缓和道:“虎爷是明白人。老夫今日来,并非要断你财路,只是想问几句话。你若如实相告,之前的事,老夫可以当做没发生过。”
疤面虎如蒙大赦,连忙躬身道:“大人请问,小的必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!”
“好。”狄仁杰点点头,“第一个问题,那晚死在祠堂的女人,你可知她为何会来鬼市?来见谁?”
疤面虎擦了擦汗,回忆道:“回大人,那女人……小的之前确实见过几次,她总是深夜独自前来,蒙着面,但看身形气度,不像普通人。她每次来,好像都是去祠堂那边……见一个……一个穿黑袍的男人。”
黑袍男人!狄仁杰与李元芳对视一眼,心知这才是关键!
“可知那男人身份?样貌如何?”狄仁杰追问。
疤面虎摇头:“那男人神秘得很,每次出现都裹得严严实实,看不清脸,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。不过……有一次他弯腰捡东西,小的隐约看到他黑袍下面,好像露出了一角……像是官靴的样式!”
官靴!狄仁杰心中一震!柳氏深夜私会一个穿官靴的黑袍男人?这案情愈发扑朔迷离了。
“他们通常聊些什么?可有听到只言片语?”
“离得远,听不真切。只偶尔听到过什么‘玉佩’、‘旧事’、‘风险太大’之类的词……哦,对了,那女人死的前一晚,他们好像吵了一架,声音比较大,那男人说什么‘你不该逼我’、‘东西不能给你’……”
“东西?是指玉佩吗?”狄仁杰敏锐抓住重点。
“好像……是吧?那男人说‘玉佩事关重大,不能给你’,女人则很激动,说‘那是我的东西’……”疤面虎努力回忆着。
玉佩!又是玉佩!看来这玉佩才是核心物件,甚至可能是柳氏丧命的原因!
“那晚女人死后,你可曾见过那黑袍男人?”狄仁杰最后问道。
疤面虎肯定地说:“没有!那晚之后,就再也没见过他!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!”
问话完毕,狄仁杰基本可以确定:柳氏与一身份不明的官员(从官靴推断)有秘密往来,牵扯到一块重要的玉佩。二人因玉佩产生争执,柳氏可能因此遭遇不测。而那块玉佩,如今下落不明。
“虎爷,今日之事……”狄仁杰看向疤面虎。
疤面虎立刻表态:“大人放心!小的今晚什么都没看见,什么也没听见!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!”
狄仁杰点点头,与李元芳转身离开了破庙。此行虽冒险,但收获巨大,至少明确了调查方向——找到那个穿官靴的黑袍男人,以及那块关键的玉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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