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水入黄河口,风急浪高,水声轰隆。一座废弃多年的镇河塔孤零零地矗立在河岸峭壁之上,塔身斑驳,藤蔓缠绕,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荒凉诡秘。
狄仁杰亲率大批内卫精锐,以及伤势初愈但坚持同行的李元芳,将镇河塔团团围住。为防万一,他还调来了附近折冲府的一队劲卒,封锁了所有通往此地的道路。
“大人,据那信使交代,地宫入口就在塔基之下,需以那木牌钥匙开启。”李元芳低声道,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寂静的废塔。
狄仁杰点头,取出那块黑色木牌。木牌触手冰凉,上面的“承天”二字和钥匙凹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。“行动!一组随我入塔,其余人等在外警戒,凡有从塔中冲出者,格杀勿论!”
“是!”
狄仁杰在内卫护卫下,当先踏入镇河塔。塔内灰尘遍布,蛛网纵横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与潮湿混合的气味。他们径直来到塔基中央,仔细搜寻。很快,在一处看似与周围无异的石板地上,发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、与木牌上凹槽形状完全吻合的细小孔洞。
狄仁杰将木牌小心嵌入孔洞,严丝合缝。
“咔哒……”
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从地底传来,紧接着,旁边一块巨大的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开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、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,一股更加浓郁阴寒的气息从中涌出,带着淡淡的、与那“承天”牌位相似的邪异感。
“果然在此!”狄仁杰目光一凝,“点火把!元芳,你伤势未愈,跟在后面,小心。”
“大人放心!”李元芳紧握剑柄,虽内力未复,但斗志昂扬。
数支火把点燃,驱散了洞口附近的黑暗。狄仁杰命一队内卫先行,自己紧随其后,沿着狭窄潮湿的石阶向下走去。石阶陡峭,深入地下不知几许,四周寂静得可怕,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回荡。
约莫向下走了二三十丈,眼前豁然开朗,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出现在众人面前。石窟中央,是一个浑浊不堪的水潭,水色暗沉,散发着腥臭。水潭对面,矗立着一座以黑色巨石垒成的简陋祭坛,祭坛之上,供奉着一尊约一人高的诡异雕像!
那雕像非佛非道,形貌狰狞,周身覆盖着鳞片般的刻纹,头颅似龙非龙,双目处镶嵌着两颗鸽卵大小的幽暗宝石,仿佛活物般注视着入口方向,与“九幽”令牌上的鬼首有几分神似,却更加古老、更加邪恶!仅仅是望上一眼,便让人心生寒意,仿佛灵魂都要被吸摄进去!这,定然就是赵六密信中所指的“圣物”!
而在祭坛之前,一名黑袍人背对入口,静静站立。他身形高大,黑袍之上以金线绣着繁复的鬼首图案,其制式远比之前那自尽的“渡使”更加华丽、更加威严。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转过身,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铸造的鬼首面具,面具下的双眼,冰冷如同万载寒冰。
“狄仁杰……你终究,还是找到了这里。”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回荡在空旷的石窟中。
“阁下想必就是‘九幽’之中,地位最高的‘渡使’了。”狄仁杰停下脚步,与那黑袍人遥遥相对,语气平静,“或者说,我该称呼你为……‘承天’?”
“名字,不过是个代号。”黑袍“渡使”漠然道,“你既来此,便应知晓,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。”
狄仁杰冷笑:“葬身之处?只怕未必。尔等前朝余孽,信奉邪神,妄图以邪术祸乱天下,迎接所谓的‘寂灭之主’,实乃倒行逆施,人神共愤!今日,便是尔等伏法之时!”
“伏法?”“渡使”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,充满了讥讽,“就凭你,和这些凡夫俗子?狄仁杰,你根本不明白‘寂灭之主’的伟大!祂是终结,亦是开端!唯有彻底的毁灭,方能迎来永恒的新生!这污浊的人世,需要一场盛大的‘洗礼’!而这尊‘圣像’,便是迎接吾主降临的坐标!”
他伸手指向那尊邪恶雕像,语气中带着狂热的虔诚:“尔等蝼蚁,能成为迎接吾主降临的祭品,是尔等的荣幸!”
话音未落,“渡使”猛地一挥手!
“轰隆!”
石窟四周的阴影中,骤然跃出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、脸覆鬼面的杀手,手持各种奇门兵刃,无声无息地扑向狄仁杰等人!与此同时,那浑浊的水潭也开始剧烈翻涌,数条碗口粗细、布满黏液、形似巨蟒的诡异生物从中探出头来,发出嘶嘶的怪响,向着众人缠绕而来!
“保护大人!”李元芳虽惊不乱,大喝一声,长剑出鞘,率先迎向一名扑来的杀手。内卫精锐们也结阵迎敌,与那些鬼面杀手战在一处。一时间,石窟内刀光剑影,呼喝声、兵刃碰撞声、怪物的嘶鸣声响成一片。
狄仁杰被数名贴身护卫牢牢护在中心。他目光扫过战局,发现那些鬼面杀手身手极高,且配合诡异,更兼有那不知名的怪物从旁协助,内卫虽精锐,竟一时被压制,伤亡开始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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