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陈浩发来的消息:“旧时光书斋法人查到了,是韩晴的表舅。”
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了一瞬。
宴晚抬头,看见大屏幕上闪过“晚照”新系列的宣传照,沈时烬的名字在赞助商栏最顶端,烫金字体比平时大了两号。
她摸出手机,屏幕上躺着沈时烬刚发来的短信:“需要我来接你?”
手指悬在回复键上,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玻璃杯碎裂的脆响。
秦可可的香槟杯摔在地上,酒液溅在“月出”裙角,染出深色的斑。
人群发出惊呼,宴晚却望着手机屏幕里沈时烬的名字,突然想起今早咖啡厅里他发红的眼尾——原来他不是没有温度,只是把热度都藏在暗处。
她按下回复键,刚打出“不用”二字,手机再次震动。
这次是主办方的来电:“宴小姐,沈总刚才打电话说,要把主舞台的灯光换成你设计稿里要求的星芒灯。”
宴晚望着舞台上方还未调试的灯架,忽然明白有些事,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转动。
当沈时烬的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时,他正站在盛霆顶楼的落地窗前。
玻璃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——方才助理刚把酒会现场的监控截图发过来:秦可可的香槟杯是故意往“月出”裙角砸的,她抬臂时手腕微顿的弧度,分明是计算好的角度。
“查。”他对着电话只说了一个字,指节抵着窗框的力度大得发白,“让主办方调出所有监控,联系行业协会核对‘月出’的设计备案时间。要是秦可可敢碰晚照的东西……”尾音被他生生掐断,像被什么哽住了喉管。
三年前他也是这样,在宴昭出事前三天,收到她发来的设计稿,却误以为是抄袭自己投资的品牌,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。
同一时间,酒店后台化妆间里,秦可可的指甲正深深抠进化妆镜边缘。
她盯着手机里主办方发来的通知:“将对‘月出’系列进行全流程设计溯源核查”,耳后细汗顺着锁骨滑进礼服,把方才精心喷的香水浸出酸腐味。
“急什么?”韩晴倚在门框上,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转着车钥匙,“沈总要是真护着她,怎么会让你上周拿到‘月出’的面料小样?”她踩着细高跟走近,香水味裹着冷意扑过来,“你以为他突然查归属权是为了她?不过是怕宴晚在行业面前丢了脸,显得他这个赞助商没眼光。”
秦可可猛地转头,镜中映出韩晴唇角的讥诮。
三天前正是这个女人,说能搞到宴晚新系列的面料明细,还拍着胸脯保证“沈总最近看她看厌了,你只要抢了风头,他自然会注意到你”。
可现在……她抓起桌上的粉饼砸向墙面,瓷片崩裂的脆响里,韩晴的笑声像根细针:“生气不如想想,要是查到你私藏了宴晚的设计手稿……”
另一边,宴晚的玛莎拉蒂刚驶进工作室地下车库。
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,是陈浩的语音:“我让人查了秦可可最近的资金流水,上周五有笔二十万的转账,来源账户是韩晴名下的‘晴川投资’。”她捏着手机的手顿了顿,想起今早咖啡厅里韩晴躲在洗手间打电话的身影,指甲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。
工作室的顶灯“啪”地亮起时,她的电脑还保持着上午的界面——打开的邮箱里,躺着二十封来自不同面料商的合作邀约。
宴晚拖过转椅坐下,鼠标快速划过发件人地址:盛霆旗下“星耀投资”的商务邮箱、韩晴表舅的“旧时光书斋”、甚至沈时烬三年前收购的医疗集团……这些名字像散落的棋子,此刻在她眼里连成一条线。
“叮——”
新邮件提示音惊得她抬眼。
是行业协会发来的核查通知附件,她点开压缩包的手突然顿住——附件里的设计手稿缩略图,和她存在云盘里的版本有细微差别。
宴晚迅速调出自己的云盘备份,放大对比:裙摆的褶皱走向偏移了0.3厘米,领口的珠片排列从对称式变成了放射式。
有人在她上周提交备案后,动了她的设计稿。
凌晨两点的盛霆顶层书房,沈时烬的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晃出琥珀色的波。
他倚在真皮沙发上,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相册——最上面一张是宴昭十六岁生日,她举着蛋糕叉冲镜头笑,耳后那颗红痣像颗小樱桃。
而此刻他胸前的银链上,坠着的“昭”字吊坠正抵着心口,烫得皮肤发疼。
“你说……”他对着空气低语,指尖摩挲着吊坠边缘的划痕,那是宴昭去世前一天,他摔门时撞在门框上留下的,“我让人查秦可可,是怕晚照重蹈你的覆辙,还是怕她像你当初那样,失望到连解释都不肯给?”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,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里,他听见手机在茶几上震动。
是秘书发来的监控截图:凌晨一点十七分,有人戴着鸭舌帽溜进行业协会的服务器机房。
截图放大后,帽檐下露出半只手腕——那串碎钻手链,是韩晴昨天在办公室炫耀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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