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主持人指向后排举得最高的话筒。
“宴小姐,”女记者的声音带着兴奋,“听说盛霆集团总裁沈时烬先生也在现场,您对他今天的……”
“抱歉,发布会结束。”宴晚将话筒轻轻放在桌上,转身走向后台。
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里,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手机在掌心发烫,沈时烬的新消息弹出来:【三年前你说,有些错道歉是没用的。
现在我想说……】
她没有点开。
后台的化妆镜前,助理小周正收拾她的外套。
镜中映出宴晚的脸,眼尾的泪痣在暖光下泛着淡红。
她伸手摸向颈间的银坠,指腹触到照片里两个婴儿的轮廓——一个是她,一个是昭昭。
“晚晚姐,”小周突然轻声说,“刚才直播弹幕都在刷‘沈总来了’。”
宴晚没说话。
她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,想起母亲常说的话:“昭昭是月亮,晚晚是太阳。月亮没了,太阳也要继续发光。”可现在她才明白,原来这三年,她早就在沈时烬的世界里,活成了另一轮月亮。
雨还在下。
后台门被轻轻推开。
宴晚从镜中看见那个身影,黑色西装沾着雨水,领带歪在锁骨处。
他站在门口,喉结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被外面涌进来的记者脚步声盖过。
“宴小姐!”
“沈总!”
人声嘈杂中,宴晚抓起外套搭在臂弯,绕过沈时烬走向门口。
经过他身边时,她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——和三年前他摔门离开时,留在她设计稿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“等等。”他的手悬在她腕间,终究没有落下。
宴晚顿住脚步,却没有回头。
她望着门外攒动的人头,听见自己说:“沈总,有话……等我做完《归墟》全球首秀再说吧。”
发布会外的雨越下越大。
沈时烬摸出西装内袋的遗书复印件,雨水透过玻璃渗进来,在“姐姐,我对不起你”的字迹上晕开小团墨迹。
他望着宴晚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,她跪在他办公室说:“只要你救我妈,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那时他以为,她要做的是昭昭的替身。
现在他才知道,原来他才是那个,在替身的牢笼里困了三年的人。
手机在掌心震动,是助理发来的消息:“沈总,微博后台已登录,您要发布的文案……”
沈时烬望着宴晚离开的方向,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,终于按下发送键。
而此刻的宴晚,正站在消防通道的窗边。
雨水顺着玻璃滑落,模糊了楼下那辆黑色轿车的轮廓。
她摸出手机,打开微博,最新一条热搜是“沈时烬发文”。
风掀起她的西装下摆,吹得颈间的银坠轻轻晃动。
照片里两个婴儿的笑脸在雨幕中若隐若现,像极了那年夏天,她和昭昭蹲在老房子后院,把茉莉种子埋进土里时,说过的话:“等花开了,我们要穿自己设计的裙子,去看全世界的月亮。”
现在,花早就开了。
只是月亮,好像换了一轮。
沈时烬的拇指在发送键上悬了三秒。
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穿透玻璃幕墙,在他手机屏幕投下细碎光斑。
三年前他亲手撕毁的设计稿、暴雨夜宴晚跪在地毯上的剪影、今早助理递来的那封泛黄遗书——“姐姐,我对不起你”的字迹在记忆里翻涌,终于推着他按下确认。
“叮——”
手机震动的刹那,他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,后背撞上冰凉的玻璃。
微博后台提示音接二连三炸响,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。
他点开评论区,第一条热评是三年前骂宴晚“替身设计师”的营销号:“沈总盖章的《归墟》,我宣布这季高定天花板!”
转发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,#沈时烬力挺宴晚# #归墟设计绝了# 两个词条同时冲上热搜第一。
有网友翻出三年前巴黎高定周的旧视频,宴晚站在被调换的设计稿前,苍白着脸说“这不是我的终稿”,弹幕疯狂刷着“原来她当年说的都是真的”。
“沈总。”助理小吴举着平板跑来,“公关部说需要您再发一条......”
“不用。”沈时烬打断他,指尖抚过屏幕上宴晚的名字。
雨水顺着玻璃滑下,在他西装肩头洇出深色水痕,“她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声明。”
同一时间,季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拉着深灰百叶帘。
季明远转着钢笔的手顿住,电脑屏幕上的热搜像根刺扎进眼底。
他扯松领带,冷笑时露出后槽牙:“沈时烬倒是会挑时候。”
座机突然响起,号码归属地显示“境外”。
他接起,钢笔“咔嗒”掉在红木桌面:“准备得怎么样?”
“季先生放心。”电话那头是带着电子变声的男声,“三年前宴昭的死亡证明,我们找到新的见证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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