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 全息种艾
青铜针盒突然发出嗡鸣时,林越正将艾草放入恒温培养箱。箱内的紫外线灯骤然熄灭,黑暗中,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光流涌出,在修复室的空中组成3D全息影像——那是战国咸阳的渭水河畔,暮色中的荒地上,扁鹊的弟子们正跪在刚翻过的黑土上,手中握着与针盒同款的青铜铲,铲柄缠着与林越手机壳相同的蓝染布条,布条边缘绣着微型的“医”字古篆。
“子明,你这铲法不对。”领头的童子举着银簪在地上划出轮廓,簪尖的光流在泥土里形成北斗七星的印记,“师父说,此处风水合北斗,种艾需按‘天枢’‘天璇’的方位下铲,太深伤根,太浅不活。只有这样,艾草的根系才能接住未来的信号。”他叫子禾,是扁鹊最年幼的弟子,后颈也有蝴蝶形的浅疤,只是比子阳的小一圈。
“子禾师弟,你看这艾根!”另一名高个弟子突然惊呼,他挖出的艾草根系上,缠着银粉组成的细丝,细丝在暮色中亮着微光,显影出林越在修复室的模样: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银簪,后颈的接口正在渗出汞齐,连他指尖捏着的镊子角度都分毫不差。这弟子叫子墨,袖口绣着齿轮图案,是战国医馆里负责维护天工仪的学徒。
全息影像里的子阳转过身,后背的青黑色血压纹路正泛着银光。他刚用青铜铲挖好坑,额角的汗珠滴落在泥土里,竟在地面显影出微型血压计的图案,指针指向“120/80”的正常数值。“师父说,这纹路是坐标。”他用银簪挑开衣领,露出后颈的蝴蝶形伤疤,伤疤边缘的银粉正在扩散,“每株艾草的根系都会与天工仪残片共振,等未来的鼎心摸到艾草,就能看见我们种艾的样子。”
林越凑近全息影像,发现弟子们的指甲缝里都沾着汞齐——不是普通的颜料,而是能储存影像的天工仪残液。子阳的指尖刚触到艾草,汞齐就顺着叶脉爬升,在叶片上画出二维码,与他在修复室扫描的那个完全相同。“你们看艾叶的绒毛。”子阳指着叶片,“师父用银簪给我们演示过,这绒毛能存声音。”他对着叶片轻声说:“越越师兄,我们在渭水畔等你”,话音刚落,修复室的艾草突然震动,叶片绒毛渗出银粉,在空中组成这句话的声波图。
全息影像里的渭水河突然泛起银光,水面倒映出2025年博物馆的玻璃幕墙,而弟子们腰间的青铜令牌正以47.3MHz的频率震颤,与林越后颈接口的跳动完全同步。“听!令牌在唱《脉经》!”子禾把耳朵贴在令牌上,银粉从令牌缝隙里渗出,在空中组成竹简,上面写着:“春脉如弦,夏脉如钩,秋脉如浮,冬脉如沉——皆藏于艾叶之纹”。林越突然注意到,令牌的内侧刻着弟子们的生辰八字,而子阳的生日下方,用银粉写着“2025年见”的字样。
子阳正用竹简记录艾草生长数据,林越看见竹简空白处画着微型血压计,指针指向“传承”二字,旁边的备注用银粉写着:“越越师兄的心跳,当如艾根般坚韧。师父说,你的人工心脏里,有我们医馆的齿轮”。他写得很慢,每笔都用银簪蘸着艾草汁,汁水滴落在泥土里,竟长出细小的嫩芽,嫩芽的脉络显影出林越的心跳波形。
当弟子们给每株艾草挂上木牌时,林越的呼吸骤然停滞。那些木牌是用渭水河畔的梧桐木做的,上面用朱砂写着“怀越草”,而“越”字的写法,与他掌心血印的形状完全一致。叶片上的露珠滚落时,显影出他2025年的工作证照片:背景是省中医院的杏林,胸前别着的钢笔上刻着“73”,照片边缘还沾着银粉组成的齿轮,与扁鹊袖口的伤疤同款。
“师父说,待鼎心见此草,便知医道未绝。”子阳的声音透过全息影像传来,带着渭水河的湿气。他蹲下身,用银簪在艾草根部画圈,圈里的泥土突然冒出银光,显影出未来的景象:2125年的药田里,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正用基因技术培育“怀越草”,而每种下一株,博物馆修复室的青铜针盒就会轻颤一次。
林越突然发现,所有艾草的叶片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,在地面组成天工仪的星图。星图中心的“心宿二”位置,正长着与针盒夹层取出的那株一模一样的艾草,叶片上的绒毛甚至能数出相同的根数——三百二十七根,对应着《难经》的篇数。而星图边缘,弟子们用银粉写着:“越越师兄,我们种的不是艾草,是能穿时空的信”。
第三节 精油显数
林越用银簪提取艾草精油时,修复台的老式血压计突然“咔嗒”一声自动开机。这台1950年代的水银血压计是母亲留下的,他原本只是顺手放在台上,此刻玻璃管里的汞柱却开始疯狂跳动,在刻度盘上画出螺旋状轨迹,像在临摹天工仪的星图。当透明的精油滴落在刻度盘上的瞬间,汞柱突然定格,在玻璃管里显影出红色的古篆:“医道传承指数100%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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