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夜与潘金莲一番惊心动魄的“诗词探讨”之后,萧明一连几日都觉得心神不宁。
潘金莲那些大胆露骨的言辞,那些充满现代思想的质问,以及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,无时无刻不在萧明的脑海中盘旋。
他越来越肯定,潘金莲与他一样,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。只是,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她的目的又是什么?这些疑问如同迷雾般笼罩着萧明,让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,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难以抗拒潘金莲的吸引力。她的美貌,她的智慧,她的胆识,甚至她身上那股独特的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香气,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越缠越紧。
这日午后,萧明正在院中劈柴,心中依旧在琢磨着潘金莲的事情。忽然,只听得内院传来一阵喧哗,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和尖锐的斥骂声。
萧明心中一动,暗道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?
他放下手中的斧头,悄悄走到通往内院的月亮门边,伸头向里望去。
只见庭院之中,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围着一个年轻的丫鬟推推搡搡,其中一个婆子手里还扬着一根粗长的竹鞭,作势要打。
那丫鬟萧明认得,名叫迎春,是平日里服侍潘金莲的贴身丫鬟之一,生得眉清目秀,性子也还算温顺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凭什么打人?我家娘子待你们不薄,你们怎能如此恩将仇报!”迎春一边躲闪着婆子们的推搡,一边哭喊着,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。
“呸!什么娘子?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!仗着有几分姿色,就想在府里作威作福,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!”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啐了一口,恶狠狠地说道。
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婆子也附和道:“就是!听说她还整日里勾引府里的男人,连老爷都快被她迷了心窍了!这种不要脸的货色,就该拉出去浸猪笼!”
这些污言秽语,听得萧明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这些婆子定是受了府中其他几位夫人的指使,故意来找潘金莲的麻烦。
西门庆妻妾成群,内宅之中,争风吃醋,勾心斗角的事情,早已是家常便饭。潘金莲虽然深得西门庆的宠爱,但也因此成了众矢之的。
就在这时,潘金莲从房中款步走了出来。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装扮,脸上未施粉黛,却更显得清丽脱俗。只是,此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眼神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住手!”潘金莲清叱一声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那些婆子们见潘金莲出来了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又露出了轻蔑的笑容。
“哟,正主儿出来了?怎么,想替你的小蹄子出头啊?”那满脸横肉的婆子阴阳怪气地说道。
潘金莲没有理会她的挑衅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,问道:“迎春犯了何错,你们要如此对她?”
“犯了何错?”尖嘴猴腮的婆子冷笑一声,“她手脚不干净,偷了李瓶儿李大娘子的一支金簪!人赃并获,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
说着,她从怀中掏出一支金光闪闪的簪子,在潘金莲面前晃了晃。
迎春一见那簪子,顿时急了,连忙辩解道:“我没有!我根本没见过这支簪子!是你们……是你们栽赃陷害!”
“栽赃陷害?”满脸横肉的婆子狞笑一声,“我们这么多人看着,难道还会冤枉了你一个小丫头不成?”
潘金莲的目光在那支金簪上停留了片刻,随即又转向迎春,问道:“迎春,你告诉我,你到底拿了没有?”
迎春哭着摇头:“娘子,奴婢真的没有!奴婢跟了您这么久,您还不了解奴婢的为人吗?”
潘金莲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萧明在门外看着,心中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。他知道,这种内宅的争斗,一旦处理不好,后果不堪设想。
就在这时,潘金莲忽然抬起头,目光穿过人群,落在了月亮门边的萧明身上。
萧明心中一惊,下意识地想要躲开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潘金莲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,随即高声说道:“萧明,你过来一下。”
萧明一愣,不知道潘金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但既然被她点名,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。
那些婆子们见萧明出来,先是有些意外,随即又露出了鄙夷的神色。在她们看来,萧明不过是潘金莲豢养的一个面首罢了。
“萧明,”潘金莲看着他,缓缓说道,“你昨日不是替我去库房取过一些香料吗?你可曾见过这支金簪?”
萧明心中一动,立刻明白了潘金莲的用意。她这是想让自己做伪证,替迎春开脱。
只是,这种事情,一旦被拆穿,自己恐怕也要跟着倒霉。
他正犹豫间,却见潘金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恳求,又有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萧明咬了咬牙,心想豁出去了!反正自己已经和潘金莲绑在一条船上了,也不差这一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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