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悬崖攀了两天两夜,指甲缝里全是血泥,才算捡回条命。
算计王超、路由不成,反倒引火烧身。
荆红命带着人追得他上天无路,华夏的七种武器龙腾十二生肖织成天罗地网,他操作拉满意识拉满在爆炸火光里撕开条生路。
又在最拿手的赛场上输得一败涂地。
再遇破晓,又被那家伙不声不响摆了一道......如今站在这无名岛上。
他觉得他有点死了。
如果说周万里从不后悔,韩如心却时时刻刻活在悔意里。
前两天,他在翡冷翠号上引开火力,绕着甲板转了三圈,自以为潇洒脱身。
发现追兵只有一人时,心里还掠过丝莫名的失落——却没料到,这唯一的追兵,竟成了天大的麻烦。
眼前的女人像团看不穿的雾。
他敢断定,除了当年在山洞遇见的那个妖孽,华夏再难有这般深不可测的高手。
可华夏武术本就百家争鸣,藏龙卧虎也寻常,为何偏偏都让他撞上?
海风掀起女人的衣角,露出半截素白的袖口,韩如心的手心沁出冷汗,握在腰间的匕首仿佛也在发烫。
至于为什么不是枪?
这也是韩如心最后悔的决定之一。
他自信得忘乎所以,以为对方只是一个热血上头的蠢货。
蠢货不配他用枪。
枪早就被他不知道随手丢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方才还挂在唇角的笑意,此刻像被冻住的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,连嘴角牵动的力气都消失了。
韩如心盯着眼前的女人,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滚动了一下。
女人很美,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如老僧入定一般毫无欣赏的念头。
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海风拂动她的衣袂,露出的手腕、微敞的领口,处处都像是不加设防的破绽,仿佛随手就能推倒。
可韩如心的后背却已沁出冷汗,四肢百骸像被无形的网紧紧勒住——那是种比面对刀枪剑戟更窒息的压力,仿佛对方站在那里本身,就是最凌厉的招式。
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,指节泛白。以往交锋时的算计、预判,此刻全成了乱码。
女人的呼吸与海风同频,目光落在远处的浪尖,偏偏这种全然的放松,比任何蓄势待发的姿态都更让人胆寒。
就像面对一片看似平静的深海,明知底下藏着翻涌的暗流,却连探底的勇气都被无形的力量攥住。
“你吸引追兵,是为了让周万里逃走?”女人终于开口,声音像被海水洗过的礁石,带着冷硬的质感。
“没错!”韩如心的回答斩钉截铁,海风掀起他的衣领,露出锁骨处尚未愈合的疤痕。
“噢?”女人的眉梢微挑,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片刻,“你们是什么关系?”
“生死之交!”这四个字从齿间挤出来时,他又听见“翡冷翠号”甲板断裂的脆响,那些与周万里并肩的时刻,突然在眼前炸开成碎片。
“他逃到哪里去了?”女人的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我不能告诉你!”韩如心的后背抵住一棵歪脖子树,树皮的粗糙硌得他生疼,却让他莫名镇定了几分。
“那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“什么路?”
“黄泉路!”
韩如心叹了口气,喉间涌上铁锈味:“不是我不愿意说……只是……”
砰!
枪声在空旷的岛礁上炸响,惊起一群海鸟。
韩如心只觉耳畔一热,两根断发悠悠飘落,像被风吹散的灰烬。
周含梅皱了皱眉,枪口仍指着他的方向,黑沉沉的枪管反射着冷光:“下次,一定正中你的眉心。”
韩如心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。他比谁都清楚,那一枪根本不是打偏——是他在枪响前的刹那,凭着多年的本能侧身躲开。
女人的枪法精准得可怕,刚才那一击,更像是在丈量他的底线,或是……在警告。海风吹过两人之间的空隙,带着咸涩的敌意,下一秒就会燃起更烈的火。
“周万里带着一个女人跑了,那女的看着像是他的情人,跟他一起走的还有两个兄弟!”韩如心语速飞快。
“我说得句句属实!”他又加重语气补充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紧紧攥着藏在袖中的匕首。
周含梅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,淡淡道:“我相信你。”
韩如心心里咯噔一下,没料到她会这么轻易相信,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。
周含梅的视线落在他紧绷的手腕上,眼尾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你手里这匕首看着倒是趁手,想不想跟我比比刀法?”
“不想!”韩如心想也没想就回绝。
“为什么?”周含梅挑眉追问,枪口仍未放下,却微微偏了偏方向。
“因为我从不和女人打架!”他梗着脖子说道,刻意挺直的脊背却泄露了几分不自然。
“你的演技很好,”周含梅突然轻笑一声,目光扫过他紧握匕首的手,“要不是这手攥得比石头还紧,我都要信了你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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