伦敦郊外,浓郁的晨雾如同乳白色的厚重帷幕,将周遭的一切都渲染得模糊而静谧。马车车轮碾过潮湿的石板路,发出规律而沉闷的辘辘声,仿佛正驶向一个与世隔绝的领域。当那庞大、森然的轮廓穿透雾气,逐渐清晰时,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。
威斯顿公学。它并非一座单纯的建筑,而是一片由灰色巨石垒成的、带着尖顶和拱窗的城堡群,如同一位沉默而威严的古老巨人,盘踞在精心修剪的广阔草坪与古老林木之间。铁艺大门上缠绕着繁复的家族纹章,紧闭着,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。空气中弥漫着青草、湿土与陈旧石料混合的气息,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严格秩序与悠久传统的冰冷味道。
马车在大门前停下。首先下车的是塞巴斯蒂安·米卡利斯。他已换上了一套剪裁合体、面料考究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,外面罩着一件长款黑色大衣,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领结。他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皮制行李箱,步伐从容稳健,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、属于专业人士的谦逊而严谨的表情。他走向大门旁一个侧开的小门,那里,一位面色异常苍白、笑容略显僵硬、眼神缺乏生气的男士——学院的副校长阿格雷斯先生,正在等候。
“米卡利斯先生,欢迎来到威斯顿。”副校长的声音平直,缺乏起伏。
“感谢您的接待,阿格雷斯先生。很荣幸能成为威斯顿的一员。”塞巴斯蒂安微微欠身,语气恭敬而不卑微,对答如流,迅速办理着“新任舍监”的入职手续。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眸看似低垂,实则已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快速扫描着副校长的微表情、周围的环境布局,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几栋主要建筑。他敏锐地捕捉到副校长身上一丝极淡的、与这庄严学府格格不入的……陈旧棺木与冷冽香料的气息。
紧随其后下车的是玖兰蒂娜。她身着一套面料柔软、剪裁优雅的鸽灰色裙装,外罩同色系的长外套,长发挽成一个简洁而雅致的发髻,衬托出她修长的脖颈和沉静的气质。她手中拿着一个装有乐谱的文件夹,姿态娴静地站在稍远处,仿佛一位真正的、正准备开始新教职的音乐教师。她微微阖眼,感受着周遭的“声音”。不仅仅是风声、鸟鸣,还有这座古老建筑本身沉淀的历史回响,以及……一丝极其微弱,却如同不和谐音般刺耳的、属于非生非死之物的腐朽波动。她轻轻蹙眉,对同样刚下车、正冷静观察着来往学生气色的药研藤四郎低语:“这里的‘声音’很不和谐。”
药研推了推眼镜,冷静地回应:“嗯,有些人的生命律动…很微弱,近乎停滞,却又奇异地维持着活动。” 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,精准地捕捉着那些看似正常的学生脸上,偶尔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的疲惫或空洞。
压切长谷部则穿着相对朴素的深色外套,扮作教堂助手的模样。他沉默地站在蒂娜和药研身后,但那双紫色的眼眸却锐利如鹰,快速记忆着大门的结构、围墙的高度、视线死角的分布,以及远处教堂钟楼的位置,在心中初步构建着防御与侦查的蓝图。
第一组——教职工团队,凭借塞巴斯蒂安无懈可击的表演和准备充分的文件,顺利通过了副校长的盘查(如果那僵硬的笑容和程序化的问询能算作盘查的话),被引领着走向校园深处,前往各自的岗位安置。
约莫半小时后,另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。这次下来的,是学生组的成员。
夏尔·凡多姆海恩 第一个踏出马车。他穿着威斯顿公学标准的、剪裁精良的深蓝色镶边校服,外面罩着同色系的斗篷,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,面容愈发精致,却也愈发显得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格格不入。他面无表情,湛蓝色的眼眸如同结冰的湖面,扫视着眼前森严的学府,眼神里没有好奇,只有冰冷的评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。他整理了一下领口,没有丝毫犹豫,径直走向新生报到处,那孤高而疏离的气场,让他瞬间与周围那些带着紧张或兴奋的新生区分开来。
紧接着,加州清光 和 大和守安定 也跳下了马车。两人同样穿着校服,清光好奇地东张西望,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新奇:“哇哦……这里就是英国的贵族学校?看起来好气派,但是……规矩是不是太多了点?”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写着“草坪严禁践踏”的鎏金标牌。
安定则更显沉稳,他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,目光在几个看似是高年级学生、眼神带着审视意味的人身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轻轻拉了下清光的衣袖,低声道:“清光,少说话,多观察。这里的人,眼神都不简单。” 他本能地感受到了这所学校表面平静下涌动的暗流。
山姥切国广 是最后一个走下马车的。他几乎是缩在车厢的阴影里,直到清光和安定都离开车门,才慢吞吞地挪出来。他依旧习惯性地拉低了头上那顶白色兜帽(虽然与校服有些不搭,但勉强可以解释为个人习惯),试图将自己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。他那双总是带着些许自卑和躲闪的眼睛,不安地扫过周围那些衣着光鲜、气质各异的同学,内心充满了自我怀疑:“…我这种仿品…真的能在这里扮演好一个学生吗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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