呜——!
汽笛嘶鸣,如同钢铁巨兽的喘息,沉重的绿皮列车喘息着,碾过冰冷的铁轨,将繁华喧嚣的上海滩远远抛在身后。
窗外,江南水乡的秀色在暮春的烟雨中急速倒退,化作一片朦胧流动的青绿,车厢内却弥漫着与窗外景致截然不同的紧绷气息。
女子炸弹小队的五人加上陆祁与被严密护在中间、戴着金丝眼镜、神情紧张的李博士,构成了一个沉默而警惕的小小堡垒。
车轮与铁轨单调的撞击声是唯一的背景音。
柳如烟百无聊赖地用小锉刀磨着涂成蔻丹色的指甲,偶尔抬眼,风情万种地朝过道对面一个偷偷看她的年轻人抛个媚眼,惹得对方瞬间面红耳赤。
欧阳兰抱着手臂,闭目养神,但耳朵却像警惕的雷达,捕捉着车厢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。
童玲玲紧挨着李博士坐着,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,眼睛却不时紧张地瞟向车厢连接处。
薛敏坐姿笔挺,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整个车厢,像一尊守护神。
冷月则坐在最外侧靠窗的位置,深橄榄绿的夹克领子竖着,半掩住下颌,帽檐压得很低,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紧抿的唇线,她微微侧着头,视线落在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景物上,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但身体却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蓄力姿态。
陆祁坐在她斜对面,姿态看似放松地翻着一份报纸,银色的发丝在车窗透入的光线下泛着冷光,眼角的余光却像无形的丝线,若有若无地缠绕着角落那个沉默的身影。
平静,在列车驶入一段相对荒僻的山区间时被骤然撕裂!
哐当!哐当!哐当!
连接处的铁门被猛地撞开!几个穿着普通旅客衣服、眼神却凶悍如狼的男人如同出闸的猛兽般扑了进来!他们动作迅捷,目标明确——直扑被护在中间的李博士!手中寒光闪烁,是淬了毒的短匕!
“敌袭!”薛敏的厉喝如同炸雷,瞬间点燃了战火!
狭窄的车厢瞬间化作修罗场!
欧阳兰第一个暴起,抄起手边的硬皮行李箱就狠狠抡向冲在最前面的刺客面门!沉闷的撞击声和骨裂声令人牙酸。
柳如烟反应奇快,在匕首刺来的瞬间,身体如同无骨的游鱼般向后一仰,险险避开锋芒,同时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闪电般向上撩起,尖细的鞋跟精准狠辣地踹中对方的下体要害!
那刺客惨叫一声,痛苦地蜷缩下去。“啧,脏了姑奶奶的新鞋!”柳如烟嫌弃地撇撇嘴,动作却不停,反手一记手刀劈在另一人颈侧。
童玲玲尖叫着护住吓得面无人色的李博士,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下方。薛敏已与两个刺客缠斗在一起,拳脚相交发出沉闷的响声,动作快得只余残影。
混乱中,一个身材矮小却异常灵活的刺客,如同泥鳅般从混战的人群缝隙中钻出,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狠毒,手中的毒匕闪着幽蓝的光,直刺背对着他的冷月后心,角度刁钻,时机毒辣!
冷月仿佛背后长眼,在匕首即将及体的瞬间猛地拧身,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,左手手臂如同铁鞭般格挡而出!
嗤啦——!
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…
匕首的锋刃没能刺入要害,却狠狠地在冷月格挡的左臂外侧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,深绿色的夹克袖子瞬间被割裂,翻卷开来,露出底下迅速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里!刺目的红迅速蔓延开来。
剧痛袭来,冷月的眉头只是极细微地蹙了一下,眼神却骤然冰寒刺骨,受伤的左手没有丝毫迟滞,反而借着拧身的巨大惯性,化掌为拳,带着千钧之力,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狠狠砸在偷袭者的喉结上。
“呃!”刺客双眼暴突,喉骨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,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车厢壁上,软软滑落,再无声息。
战斗结束得很快,刺客被尽数制服,死的死,昏的昏,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惊魂未定的喘息。
“哎哟我的老天爷!”柳如烟第一个跳起来,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旗袍,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小坤包里翻出一面精致的珐琅小圆镜和一支口红。
她对着镜子,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妆容,看到鬓角一丝散乱的发丝和脸颊溅上的一星半点血渍,心疼地直抽气,“这帮杀千刀的,看看看看,我的妆都花了!这身苏绣旗袍可是新做的!”
她一边抱怨,一边麻利地旋开口红,对着小镜子,无比认真地补起妆来,嫣红的唇膏一点点覆盖掉战斗带来的狼狈,嘴里还不忘嘟囔,“还好姑奶奶身手利落,没破相,不然亏大了!”
列车在前方一个小站紧急停靠。当地驻军迅速接管了现场和俘虏。
薛敏当机立断,带着惊魂未定的李博士和队员们迅速下车,在驻军安排下,住进了车站附近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老式客栈。
客栈房间狭小而陈旧,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霉味和劣质熏香混合的气息,昏黄的灯泡悬在屋顶,光线勉强照亮不大的空间,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歇,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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