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昶拱手,语气坚定:“此案必会真相大白。眼下最要紧的是遏制宝钞泛滥之势。新一批宝钞即将流入市面,形势不容乐观。”
“传令锦衣卫。”
“不必顾忌,凡有嫌疑者!”
“尽数拘入诏狱!”
“酷吏当用雷霆手段,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!”
朱涛眼中怒意一闪而过,随即平静地问道:“孤忽而想起一事,这梅江可是出自梅府?是否与汝南侯梅思祖有亲?”
“正是。”
“梅江乃汝南侯梅思祖之侄,虽是远房表亲,却亦有血脉之亲。”
“大明未立之时,他便已在军中任职,官职并无不妥。倘若其果真涉案,则汝南侯府恐难脱干系!”
吕昶亦沉声应道:“若梅江真有牵连,汝南侯府即便未直接参与,也难逃连坐之责。”
“呼!”
“如此,本王心中已有决断。”
“锦墨,你带锦衣卫走一趟,直接去汝南侯府,奉孤王之命抄家,不需要理由,也无需请旨,这是孤王的特权,可不经圣旨便可拘押侯爵!”
“凡有可疑之物,统统带回大明宫来。”
“孤要一件一件查清楚。”
朱涛目光冰冷。汝南侯府本就牵涉淮西勋贵的一桩贪腐案,如今又与大明宝钞扯上关系,这不是自寻死路?
那就今天和明天一并查!
务必查个水落石出!
“嗯。”
“孤也赞同。”
朱标自然清楚朱涛为何如此坚决,但他还是皱眉问道:“可是大明宝钞的事情终究要有个处理办法。这宝钞的发行,利远大于弊,是强盛国家的关键手段,怎能因几个贪官,就废了它?”
“当然不能!”
“既然出了问题,那我大明就要负责!”
“立刻传令工部。”
“召集天下巧匠,打造一枚专用印章。”
“一枚特别的官印。”
“为大明宝钞加印防伪。”
“等这桩贪腐案查清后,收回市面上所有大明宝钞,凡有损失者,国库愿全额赔偿,之后再发行新版宝钞,这一次孤王亲自监督,绝不允许再出差错!”
朱涛的声音在大明宫中久久回荡。朱标与吕昶闻言眼中一亮,这倒是个可行之策。既然做错了,就该承认,只要态度诚恳,百姓自然理解。赔偿损失换来信任,是值得的!
更何况——
国库中的白银储备,足以支付赔偿!
待新版宝钞发行后!
国库的收入将翻倍增长!
是持续性的增长!
这笔账!
怎么算都是划算的!
至于那些贪官污吏!
抄家充公!
全部归入朝廷!
这也是一笔可观的进项!
“锦衣卫密报。”
“汝南侯府藏银三百余万两,尚不包括珍宝古玩,若一并折算,价值可达千万两!”
朱涛与朱标脸色越发阴沉,看得一旁的吕昶与苏锦墨心惊胆战。一个小小的汝南侯府,竟能在开国短短几十年内贪墨千万两,若被太祖得知,恐怕整个侯府都要陪葬。
“杀。”
朱标轻轻闭上双眼,朱涛也闭上眼,儿时的记忆浮现心头。为了这座大明江山,已有太多人殒命,如今,又是因为贪欲,人心深处的欲望再次作祟。
“不必诛九族。”
“只斩主犯与侯爷本人,其余族人发配边疆。”
朱涛语气低沉,心生倦意,轻挥了挥手。苏锦墨会意,默默退下。这是殿下第一次对罪臣生出怜悯。
“朝廷之中,贪官污吏恐怕不在少数。”
“那就只能留下**势。”
“李善长,胡惟庸,杨宪,还有我们许多的长辈,父亲当年收的义子,一个个成了国家的祸害。这样的大明,如何能兴旺?”
朱标懒懒地靠着朱元璋的龙椅,神情有些失落。整个大明宫寂静无声,只听见兄弟俩的低声叹息。不是因为非得诛杀功臣,也不是单纯地怀疑他们,而是在历史的潮流中,这些功臣又有几个是安分守己的?
朱元璋曾经收过二十多位义子,但大多数都像那些开国功臣一样,一个个被除掉了。
而真正赢得朱元璋信任的义子,似乎只有西平侯沐英。据说,镇守云南的沐英,在得知马皇后去世的消息后,悲伤至极,竟然咳血不止。
后来又因太子朱标去世,一病不起,两个月后便随太子而去,年仅四十八岁。
沐英是大明少有的没有忘本的功臣,朱元璋十分痛心,下令将他葬于京城,追封黔宁王,谥号昭靖,配享太庙。从此沐家子孙世代驻守云南,直至明朝终结。
“我很想念沐大哥。”
“把他召回京城吧,陪我们说说话。”
朱涛眼神黯淡,一个守边重臣远在云南,而一群蛀虫却盘踞在京城,这让人心难平。他们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,若沐英回来,至少还能陪他们聊聊天。
“西平侯。”
“沐英大哥。”
“该晋封为国公了。”
朱标站起身,缓缓点头。大明确实需要镇国之将,沐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就封他为国公,驻守京城,兄弟们也能常常见面,叙叙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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