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正堂。
今日的气氛,肃杀得如同极北寒冰。三司长官——大理寺卿、刑部尚书、御史大夫(皆为房玄龄、杜如晦临时指派心腹重臣兼任或代理)高坐堂上,面色凝重如铁。堂下左右,衙役持水火棍林立,目光锐利,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堂外,被精锐禁军层层封锁,无数百姓和官员远远围观,鸦雀无声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沉重的大门上。
今日,三司会审宗人府掳掠民女、淫乐致死的滔天巨案!而更让人窒息的是,传闻陛下将…御驾亲临!
“咚!咚!咚!”
沉重的堂鼓敲响,宣告升堂。
“带人犯!”大理寺卿声音干涩地喝道。
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。以录事参军李思文为首,共计八名涉案宗室子弟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押解上堂。他们早已没了往日的骄纵跋扈,个个面色惨白,衣衫不整,浑身发抖,有人甚至需要衙役拖着才能行走。其中两人,正是那两位郡王之子,此刻也是魂飞魄散,涕泪横流。
“跪下!”衙役厉声呵斥,将几人踹倒在地。
就在大理寺卿准备按流程开始讯问之时——
“陛下驾到——!”
一声尖利的通传自堂外响起!
轰!
整个大理寺正堂内外,瞬间一片死寂!所有人瞳孔骤缩!
真的来了!陛下真的来了!
只见李世民一身玄色常服,面色冰寒,在百骑司精锐的护卫下,大步走入正堂!房玄龄、杜如晦、魏征等重臣紧随其后,个个神色肃穆。
“臣等恭迎陛下!”三司长官及所有衙役慌忙离座跪迎。
李世民看都没看他们,径直走到大堂正中的主审官位置,一挥袍袖,直接坐下!房玄龄等人肃立其侧。
“都起来。”李世民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,“继续审。”
“是…是…”大理寺卿声音发颤,连忙起身,和其他两位长官小心翼翼地坐在侧位的陪席上。
庭审继续,但气氛已然完全不同。皇帝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坐在那里,无形的威压让整个大堂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。
大理寺卿硬着头皮,开始讯问:“人犯李思文!尔等身为宗室,任职宗人府,可知罪?!”
李思文早已吓瘫,语无伦次:“陛下饶命!叔皇饶命!臣…臣只是一时糊涂…是…是他们…是他们怂恿我的…”他试图将责任推给其他人。
“放肆!”李世民猛地一拍惊堂木!声音如同炸雷,震得所有人心脏都是一抽!
“朕在问你!可知罪?!”李世民目光如刀,直刺李思文,“看着朕回答!”
李思文吓得差点昏厥过去,瘫在地上磕头如捣蒜:“臣知罪!臣知罪!求陛下开恩!求叔皇开恩啊!”
“知罪?”李世民冷笑一声,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雷霆般在整个大堂炸响,“你知的是什么罪?!是知你徇私枉法之罪?!是知你滥用职权之罪?!是知你败坏纲常之罪?!还是知你…草菅人命、淫乐致死的滔天大罪?!”
他的每一问,都如同一记重锤,砸在所有人心上!
“朕来告诉你,你犯的是什么罪!”李世民猛地站起身,从案上拿起一叠证物,狠狠摔在李思文面前!“你犯的是践踏国法、鱼肉百姓、玷辱宗室、人神共愤之罪!”
他拿起那份伪造的宗人府公文:“这是不是你所为?!”
拿起那些淫秽的信笺:“这是不是你所写?!”
拿起验尸格目:“那民女彩云,是不是被你们凌虐致死,弃尸荒野?!”
证据一件件摔下,质问一声比一声凌厉!
李思文和其余案犯面无人色,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,只剩下绝望的哭泣和求饶。
“陛下饶命…”
“皇兄饶了我们吧…”
“我们再也不敢了…”
那两个郡王之子更是哭喊着:“陛下!看在我们父王的面子上…”
“闭嘴!”李世民厉声打断,眼中满是厌恶和痛心,“你们的父王?朕的皇叔?若他们知道生出你们这等禽兽不如的孽子,只怕要亲自清理门户!”
他目光扫过所有案犯,声音冰冷彻骨:“你们是不是以为,身上流着李家的血,这大唐的律法就管不到你们?!是不是以为,朕会为了所谓的皇室颜面,对你们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?!”
“朕告诉你们!错了!大错特错!”
李世民的声音如同洪钟,响彻大堂,甚至传到了堂外围观的百姓耳中:
“朕设立鸣冤鼓,就是要告诉天下人,朕的耳朵,能听到最底层的冤屈!朕的眼睛,能看清最黑暗的罪恶!朕的刀,能斩断最腐朽的枝蔓!”
“天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! 这句话,朕不是说来糊弄百姓的!今日,朕就要用它来管管朕自家人!”
他猛地转身,看向三司长官:“人犯供认不讳,证据确凿!依《贞观律》,掳掠民女、淫乐致死、伪造公文、败坏朝纲,该当何罪?!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