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大的车队沿着新修的黄土官道向北迤逦而行,秦字大旗与大唐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队伍最前方,秦哲、秦琼、侯君集、王玄策并辔而行,身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营和精锐的红棍护卫。
车马辚辚,烟尘微扬。走了大半日,已离长安百余里,进入京兆府与河东道交界的丘陵地带。
一直沉默护卫在侧、耳听八方的翼国公秦琼忽然勒住战马,花白的眉头微微一皱,侧耳倾听了片刻,沉声道:“秦王,后方似有动静。有一支车队,约莫十数辆轻车,二十余骑护卫,自出长安便一直远远缀在我等大队之后,保持十里左右距离。不似寻常商旅,行迹…有些蹊跷。”
秦哲闻言,也拉住缰绳,眯眼向后望去,官道蜿蜒,远处只有扬起的淡淡尘土,看不真切。
“哦?尾巴?”侯君集眼神一厉,“莫非是那些不开眼的世家,贼心不死,还想搞什么小动作?末将请令,带一队轻骑回去看看!若真是宵小,直接拿下!”
王玄策则谨慎道:“侯将军稍安。此地尚在京畿,光天化日,大队军马行进,寻常匪类岂敢尾随?或许是同路的商队,或是…另有隐情?”
秦哲笑了笑,摆手道:“老侯,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。玄策说得对,看看再说。”他目光扫向身旁:“仁贵!”
“在!”一声清越而沉稳的应答响起。
只见队伍中,一名身着黑色劲装、身姿挺拔如松的少年策马而出。他面容英挺,眼神锐利如鹰,手中赫然提着一杆比他身高还长出不少、寒气森森的方天画戟!正是年方十五,却已初具名将气度的薛仁贵!
“你带两个人,轻骑折返,去看看后面是哪路神仙。问清楚来意,速去速回。”秦哲吩咐道,语气平淡,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遵命!”薛仁贵抱拳领命,没有丝毫犹豫。他点了两名身手矫健的骑兵,一拨马头,三骑如离弦之箭,逆着大队行进的方向,沿着官道疾驰而去,很快消失在烟尘之中。
队伍暂时放缓了速度,原地休息等待。
秦琼抚须沉吟:“若是歹人,未免太过大胆。”
侯君集哼道:“管他是什么,鬼鬼祟祟就不是好东西!”
王玄策则若有所思:“这个节骨眼上,会是谁呢…”
秦怀道、尉迟宝琳、程处默几个小子则兴奋地猜测着是不是有仗打了。
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官道尽头再次扬起烟尘,三骑快速返回。
薛仁贵一马当先,来到秦哲马前,勒住战马,神色有些…古怪。他抱拳道:“秦王,查探清楚了。后方车队…是上官彩麟小姐的车驾。她带着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,以及二十余名护卫、伙计,言道…是要随军北上,前往朔州、幽州、灵州…开设华仙居与华仙茶楼分号。”
“上官彩麟?”秦哲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,“哈哈哈!这丫头!胆子不小!居然偷偷跟来了?还真是…说到做到啊!”
秦琼、侯君集、王玄策闻言,也是面面相觑,哭笑不得。他们没想到,跟在后面的竟然是这位不久前才与龙首原达成合作协议、胆识过人的官家小姐。
“她人呢?”秦哲问。
“上官小姐的车队行进较慢,就在后面五里处。末将已告知她秦王在此等候。”薛仁贵回道。
正说着,后方官道上,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缓缓出现在视野中。为首的是一辆装饰雅致却不失坚固的马车,车帘掀开,露出上官彩麟那张带着旅途疲惫却眼神明亮的俏脸。她看到前方停驻的大军和旗帜下的秦哲,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,示意车夫加快速度。
车队来到近前停下,上官彩麟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,来到秦哲马前,敛衽一礼,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沙哑:“民女上官彩麟,参见秦王殿下,翼国公,潞国公,王少卿。”
秦哲骑在马上,俯视着她,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:“上官小姐,你这可是…擅离长安,尾随大军啊?怎么,信不过本王?怕本王去了边境,忘了跟你合伙开店的约定?”
上官彩麟抬起头,毫不畏惧地迎着秦哲的目光,嫣然一笑:“殿下说笑了。民女岂敢不信殿下?只是…机会难得,时不我待。殿下北巡开市,乃是千载难逢的商机。边境互市初开,必然龙蛇混杂,却也机遇无限。华仙居与华仙茶楼若能第一时间入驻,抢占先机,不仅能迅速打开局面,更能…为朝廷的互市政策壮声势,吸引更多商贾前往。此乃于国于民于己,三利之事。民女思前想后,实在不愿错过,故而斗胆,不请自来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她这番话,有理有据,既表明了自己的商业野心,又巧妙地将自己的行动拔高到了“为国壮声势”的层面,显得冠冕堂皇,令人难以反驳。
秦哲听完,再次放声大笑:“好!说得好!好一个‘于国于民于己三利’!你这丫头,脑子就是活络!眼光也毒!不错!互市刚开,确实需要几个像样的招牌店铺来撑场面,吸引人流!你华仙居和华仙茶楼,正好合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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