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你在说本将?!”
赵信被赵高这石破天惊的指控雷得外焦里嫩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他原以为是自己和嬴阴嫚私下通信的事情败露,正想着如何周旋,万万没想到,赵高这蠢货竟然认为他就是和春桃私通之人,这简直荒谬到令人发指!
赵高见赵信一脸错愕,还以为他是被戳穿后的惊慌失措,心中更是得意,尖声道:“哼!赵信,不必再装腔作势了!早就有人发现这贱婢春桃,时常鬼鬼祟祟流连于你郎中令官署附近!你二人更是多次暗中传递书信,眉来眼去!只不过这贱婢嘴硬,死活不肯承认罢了!”
他说着,竟又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向赵信。
“证据?证据必然就藏在你的官邸之中!只要陛下下旨搜查,定然……”
“闭嘴!”赵信脸色瞬间阴沉如冰,目光锐利如刀,死死盯住赵高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,声音森寒,“赵高,你再敢拿你的爪子指着本将,信不信本将现在就把它剁下来喂狗?!”
赵高被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一哆嗦,慌忙把手缩了回去,藏入袖中。他倒不是真怕赵信敢在宫里动刀,但对方是个武力超群的莽夫,万一被激怒了,赤手空拳上来揍他一顿,他也绝对吃不消,他只得悻悻然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胡妃。
胡妃此刻也是惊怒交加。赵高再不堪,也是她儿子胡亥的老师,是她们母子在朝中的重要臂助,打狗还要看主人,赵信如此羞辱赵高,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!她凤目含煞,怒斥道:“赵信!你大胆!本宫执掌后宫,除陛下外,宫内一应事务皆由本宫处置!你不过一个外臣,竟敢在此咆哮宫苑,阻拦行刑,甚至威胁宫中内侍!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?还有没有宫规皇法?!”
赵信强压怒火,对着胡妃抱拳,语气稍缓但依旧硬朗:“娘娘息怒!臣不敢!后宫之事,自然由娘娘统辖,末将绝无插手之意。只是赵高此人信口雌黄,污蔑朝臣,末将一时激愤,请娘娘明鉴!”
胡妃冷哼一声,她何尝不知今日之事难以真正奈何赵信?她虽执掌后宫,但终究动不了一位手握实权、新立大功的列侯和九卿重臣。今日前来,更多是在赵高怂恿下,想来给这个亲近扶苏的眼中钉添点堵,恶心他一下。即便赵信真的“承认”了,最终如何发落,也得由陛下决断。但能让赵信难堪,目的也算部分达到了。
想到这里,她不再理会赵信的辩解,决心先把眼前的事办成,冷声道:“哼,巧言令色!本宫没空听你在此狡辩!此贱婢私通外臣,罪证确凿,依宫规当杖毙!继续行刑!以儆效尤,看日后谁还敢秽乱宫闱!”她刻意加重了“外臣”二字,目光扫向赵信。
眼看内侍再次举起刑杖,赵信知道不能再犹豫了!
他猛地一挥手,身后如狼似虎的亲兵郎官立刻上前,迅速将奄奄一息的春桃护在中间,隔开了行刑的内侍。
“赵信!你敢?!”
胡妃见状,勃然大怒,声音尖利,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想造反不成?!竟敢带兵冲击后宫,阻拦本宫执法!”
赵信心中急转,硬抗肯定不行,必须用计。他连忙再次躬身,语气忽然变得“恭顺”起来:“娘娘息怒!末将万万不敢!末将岂敢阻拦娘娘执法?只是……此等污秽之事,何须娘娘亲自动手,以免脏了娘娘的玉手和尊目?不如……末将臣代劳如何?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惊!
所有人都愣住了,胡妃带来的内侍和宫女面面相觑,赵高皱起了眉头,眼中闪过疑惑,以他对赵信的了解,此人性格狂妄,脾气是又臭又硬,绝非轻易服软之辈,怎会突然转性?南宫彦、徐贵有些疑惑,上将军这是要……亲手打死春桃以撇清关系?不会吧,平日上将军最重道义,今日怎么?
奄奄一息的春桃艰难地抬起头,模糊的视线看向赵信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深深的失望。连跪在地上的嬴阴嫚也抬起泪眼,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法理解,呆呆地望着赵信。
唯有胡妃,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,露出一丝得意和轻蔑的笑容。她心中暗道:哼,原以为是个硬骨头,没想到也不过如此!看来他还是知道怕的!在本宫面前,任你是何等英雄侯爵,终究只是个臣子!岂敢真的得罪皇帝宠妃?
“哦?”
胡妃故作矜持,拖长了音调。
“赵将军愿意代劳?那自然是……最好不过了。也让宫中的人好好看看,什么是规矩!”
“末将,遵命。”
赵信面无表情,大步走向那行刑的内侍,一把夺过他手中那根沾着血迹的沉重刑杖。
然后,在所有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,他手持刑杖,走到春桃身边。
但他并未立刻动手,而是蹲下身,神色“严肃”地仔细观察了一下春桃的状况,甚至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脖颈。
突然,他猛地站起身,脸上露出“惊愕”之色,大声道:“嗯?!娘娘!此人……此人好像已经没气了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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