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悬在“和平三保一”的选项上,心跳得有点快。最终,还是点了下去,指名:冬别。
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刚响,语音邀请就跳了出来。点进去,只有疾风和奶糖的头像亮着。
“老板!国庆快乐呀!”疾风的声音带着节日特有的亢奋。
“姐姐国庆快乐!心想事成哦!”奶糖甜甜地祝福。
我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。那个黑色的头像,依旧沉默着。
“冬别…他今天不在吗?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“啊?冬哥?他刚接了单啊?老板指名他了吧?”疾风有点疑惑,“他可能有点事?等等看?”
耳机里只剩下疾风和奶糖互相拜年的声音,还有窗外遥远的喧嚣。失落像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漫上来。也许,他只是个尽职的陪玩,国庆节这种日子,也有自己的世界要过。
就在我几乎要退出房间的时候,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电流“滋啦”声。紧接着,那个熟悉、清冽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低哑的疲惫,像刚睡醒,又像赶了很远的路:
“清绾?”
仅仅两个字,瞬间驱散了所有失落。
“嗯!”我应得有点快,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,“国庆…快乐?”
“嗯。”他依旧是那个单音节回应。游戏很快开始。
这一局,我打得格外心不在焉。但我所有的注意力,都在耳机里那个偶尔响起的、简洁的指令上。
“标点,跟我。”
“架枪。”
“拉人。”
疾风和奶糖在讨论着现实里怎么过国庆,热闹非凡。冬别依旧沉默,像雪地里一块安静的岩石。只有在我又一次笨拙地暴露在敌人枪线下,血条骤降时,那声低沉的“别怕”才会穿透背景音,稳稳地落在我耳边,伴随着敌人应声倒地的提示。
突然,我这边网络信号标志疯狂闪烁起红色感叹号!屏幕瞬间卡顿,人物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!
“糟了!”我惊呼,手忙脚乱地去查看路由器。是国庆节网络拥堵?还是我的破路由器终于寿终正寝?
就在这时,耳机里传来疾风和奶糖的惊呼:“老板你怎么站起来了!”“姐姐快趴下!”
完了!卡顿让我的人物在敌人面前站了起来!这简直是活靶子!我绝望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呆立不动的“清绾”,等待着被淘汰的枪声。
然而,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响起。
“清绾?”
冬别的声音突然响起,比平时急促了一分,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声音。
“路由器在哪儿?”
我愣住了。他…他在问什么?
“快说!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、命令式的紧迫感。
我脑子一片空白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,对着麦克风报出了那个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、藏在玄关鞋柜角落里的路由器位置:“鞋柜…最下面一层,左边角落!”
耳机里瞬间安静了。疾风和奶糖似乎也懵了。
紧接着,我听到冬别那边传来一阵快速而清晰的指令,不是对我,更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:
“客厅玄关,鞋柜最下层左角。重启键,按下去。五秒。”
他的语速极快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我甚至能想象电话那头的人被他指挥得团团转的样子。
几秒钟后,我手机屏幕上疯狂闪烁的红色信号格,奇迹般地恢复了绿色!卡顿消失!
就在我恢复操作,慌忙想要趴下的瞬间——
“砰!”“砰!” 两声几乎重叠的狙击枪响,从我耳机里传来!是冬别!
我的游戏屏幕左上角,系统提示冷酷地刷过两条信息:
> [DongB] 使用 AWM 淘汰了 [FinalWolf]
> [DongB] 使用 AWM 淘汰了 [LastMan]
同时,屏幕中央金光炸开!
> 大吉大利,今晚吃鸡!
“哇!!!老板牛逼!冬哥牛逼!”疾风的欢呼炸裂开来。
“姐姐我们赢啦!国庆第一鸡!”奶糖也兴奋地尖叫。
我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金色的“WIN”,看着我的“清绾”站在雪地里,旁边是冬别那个沉默的黑色剪影角色。
可我的世界,却仿佛在刚才那一刻静止了。
他听到了。他不仅听到了我那慌乱中脱口而出的位置,他还在那电光火石间,一边指挥着不知在何处的人帮我重启路由器,一边冷静地锁定了最后两个敌人,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双杀!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,血液奔流的声音盖过了窗外所有的喧嚣。那句“别怕”带来的安全感,此刻被一种更汹涌、更滚烫的东西淹没。
我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,手指微微颤抖,点开了游戏内的队伍语音,关掉了疾风和奶糖的麦,只留下我和他。
“冬别…”我的声音很轻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,被淹没在庆祝的背景音里,却又清晰地传向那个黑色的头像,“刚才…谢谢你。”
耳机里是短暂的沉默。只有电流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像是信号在穿越漫长的距离。
然后,他的声音响了起来。不再是游戏里那种指令式的平稳,也不是那声低沉的“别怕”,而是带着一种…难以言喻的、近乎温柔的穿透力,像初雪融化后的第一缕阳光,清晰地、稳稳地落进我耳中:
“别怕,我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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